第22章 又一西風又一秋,幾多紅顏幾多愁(第1/6 頁)
卻說弘晝這一整夏,依仗著雍正寵愛,且藉著避暑的由頭,乾脆內務府、宗人府差事都不去,連王府也不大回,只在這大觀園中盤桓。雖未如前文那般荒淫行徑,但也與園中眾人相處甚密,或與眾人談詩論畫,或共賞園中景緻,倒也有幾分愜意。只是這大觀園中,眾人各有心思,或盼著弘晝眷顧能得些恩寵,或憂慮自身命運在這園中的起伏。
到了秋分,雍正染了時疾,腋下生了一瘡,遲遲不見好轉,有些神疲,便將部務全權交付了兩個王子和軍機大臣,大部分要緊部務由寶親王弘曆督辦,弘晝也不好意思只顧自己逍遙,便幫辦起差事來。只是軍機之事他料理起來有些吃力,便主要在內務方面幫辦。饒是如此,朝廷上下,紫禁內外,事務繁雜,弘晝也忙碌起來,不幾日,便覺著從王府或者園子裡往來大內不便,便乾脆在大內景陽門內務府別院旁紫恆殿裡收拾出五間屋子,權且歇息,每日醒了便就近到內務府主事,那分管的內務府,宗人府,詹事府,官員們連番來請示差事。本想將園子裡擇幾個可心之人帶去,到底怕雍正知道了怪罪,便只帶了小月等四個王府貼身丫鬟伺候,一應房裡服侍,便草草讓內務府指派的太監、宮女來操辦。
這一日午後,才見了人後歇了中覺,醒來,卻有大理寺的堂官來請示差事,弘晝心下不由得暗疑惑,這大理寺的差事,一向都是內閣在辦,連軍機都不太議,怎麼來找自己。才要命太監讓他且下去,卻見小月使了個眼色示意,一思索便只命進來。
那堂官進來叩拜恭賀一番,才遞上稟帖,原來是到了每年秋分時節,刑部每年秋緩決的犯人,一般都要甄別。那一等沒根基的犯人自然也有勾紅的,若是那一等達官顯貴,若是判了緩決,他在朝中總有些勾結瓜葛,如今壞了事,明裡暗裡總有人為其開脫,說是秋決,往往也就總是減免一等了。大理寺沒來由做惡人,也總是按著葫蘆揭著瓢,就這麼胡亂辦了,若是犯事的,其實還替朝中大員遮掩著是非的,發往軍中效力,過幾年還起復了也是有的。
只是還有一等犯人,論起來犯得是 “聖諱”,要麼就是宮闈爭鬥倒黴落難的,要麼就是後宮罪餘的皇親國戚,要麼就是皇帝親旨拿問卻沒個理由的,大理寺如何敢做主,說是按律,其實到底是揣摩著聖意來辦,今年到了秋分,這才來尋弘晝決斷。
弘晝尋那名單一看,也沒個要緊人,便想著推脫說些太平話罷了,一眼卻看到了角落裡有原寧國公後人賈蓉,榮國公後人賈璉等人之名,本定了秋緩決,大理寺議的是寬恩發往黑龍江俄羅斯邊境為軍役。弘晝便動了心,將那稟帖扣在茶碗下,叫那堂官且下去。才要想喚小月上來商議,卻聽得屋外有太監侍衛吵鬧之聲。弘晝皺眉道:“外頭吵鬧什麼?”
門外,一襲紫衣,窈窕婷婷,弘晝的貼身侍女小月緩步進來,福著施禮回道:“主子,沒什麼大事,是不知怎麼得,有個後頭的粗使宮女,要闖進來見主子…… 門上侍衛攔下了,她哭鬧了幾句…… 我瞧著可憐。也不知是個什麼情形,就讓侍衛且別難為她……”
弘晝一愣,問道:“什麼宮女,膽子那麼大……” 小月笑道:“奴婢也覺著奇怪,還沒怎麼問,就驚擾了主子……”
弘晝也是好奇,便道:“喚進來…… 我且見見……”
小月便下去,不一刻,帶著兩個侍衛,押著一個宮裝宮女進來,且跪了,小月揮手,兩個侍衛就退了出去。
弘晝歪頭一看,不過是個十八九歲的女子,可能是適才掙扎,整得有點鬢髮凌亂,釵環顛倒,眼圈兒紅紅似乎才哭過,只是細看眉彎眼亮、唇紅齒白,頗有幾分動人顏色。弘晝雖非那等輕薄之人,但也被其楚楚之態引得心生憐惜,便沒什麼火氣,只淡淡問道:“你是哪宮的宮女?強闖紫恆殿要見本王何事?”
那宮女循著婢女的禮叩了個頭,輕聲回道:“回王爺……,奴婢叫花鈴,是鍾粹宮徐答應宮裡的使喚宮女……” “花鈴?徐答應……?” 弘晝不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時想不起有個徐答應。
那宮女卻也識趣,知道弘晝不解,又輕聲道:“奴婢是分到徐答應宮裡才改得名…… 奴婢原本叫抱琴…… 是…… 是……”
那宮女以為弘晝不曉得,卻不知弘晝一聞此名,心下立時清明,這小宮女竟然是原本賈府四春的裡屋侍奉丫鬟,琴棋書畫四丫鬟中頭一個的抱琴,想來元春獲罪,她必然是被內務府打發去了別處伺候,不知何時分到了鍾粹宮裡,做了使喚宮女,不由驚訝道:“你是抱琴?你是…… 元春的隨嫁丫頭?” 那宮女聽得元春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