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可汗陛下(第1/3 頁)
顧府。
“下次再見到江衍,記得尊稱一聲江副指揮使。”顧塵拂聞言從書本抽離,十分驚訝。
顧瀾笑著對她說:“還記得阿爹問你,若是有天江衍變得不再是你認識的樣子,你會如何?”
顧塵拂垂下眸子,我早知道會有這一天。而且按前世的軌跡來講,才只是開始而己。
東宮。
“父皇親自拔擢?”
“是。陛下金口玉言,金羽衛副指揮使,與殷指揮使一齊總領金羽司事務。”
楚淵笑得意味深長:“沒想到這樁案子,獲益最大的居然是此前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鬥奴?”
“剛查到他和顧府有牽連,轉眼之間便乘風登雲,好手段。只是不知這當中有多少是顧相的手筆?”
一介布衣躍至四品,江衍可說是當朝第一人。未經任何官員、部門核准,皇帝聖心獨裁。
但榮寵歸榮寵,初入官場就扔到了金羽衛。雖說是副指揮使不必受底下的磋磨,但金羽衛是什麼樣的地方?
直屬御前,只聽帝王詔令。君之爪牙,撕碎一切動搖皇權的叛逆。不遵道德,不受律法約束,衡量世間唯憑聖心。
當今金羽衛指揮使殷倀,亦是皇帝一手提拔。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如叢林猛獸一呼百應。如今,這塊地盤上又來了一隻吃肉喝血的,自然要吡牙給點下馬威。
金羽衛司,演武場。
“這就是陛下親封,我金羽衛副指揮使,江衍。你們見過。”
也不知是殷積威不重還是積威深重,稀稀拉拉的問候聲,一張張似笑非笑的臉。
江衍前世浸淫朝局許久,又在金陵鬥奴場呆了不少日子,非常熟悉這種表情。
他也不惱,微微點頭,“江衍見過各位。”又側身介紹江城:“這位是本使的副手,江城。”
殷倀大笑:“副指揮使還有副手,江大人可真是好大的官威啊,哈哈哈哈哈哈!”
跟鸚鵡學舌似的,他一笑,所有人都跟著大笑。江衍看著這一張張猙獰的嘴臉,十分反胃。
“各位笑夠了嗎?”一眾群魔亂舞中,江衍的聲音格外清冷。他並不衝著殷倀,而是掃視全場。畢竟金羽衛副指揮使,這地方除殷倀外,他最有資格說話。
“蒙陛下信任,委以重託。江衍入金羽衛,自當恪盡職守,鞠躬盡死而後已。”江衍走到江城身邊,一把抽出他的佩劍。
“凡陛下所願,務必達成。本使有言在先,若有鬼祟之徒,陽奉陰違壞陛下大事。”江衍目光專注於劍,修長手指如同描摹情人般細細滑過劍柄劍身,“就休怪本指揮使手下無情!”
一劍破空!
直直擦著最中間的一列七人的耳邊嵌進身後的樹幹!
殷倀眼冒寒氣,冷冷看向正懶散擦手的江衍:那七人不約而同撫上自己的耳朵,破皮但沒出血,一個比一個不敢置信;剩餘其他的都看向那劍回不過神。
“江城,把劍取回來。”
江城笑著應是。
“我的話,諸位都聽明白了嗎?”
鴉雀無聲。
放下話,也沒興趣聽他們的回答。略向殷倀點個頭,江衍帶著江城直接走人。步履間曳撒金繡流光溢彩,在這暗無天日的金羽司獨成風景。
金羽衛號稱沒有撬不開的嘴、問不出的秘密。在權貴雲集的金陵讓人聞之色變,靠的就是鐵打的案子,流水的刑罰。
刑部和大理寺問不出的,他們能問得出:刑部和大理寺問得出的,他們能挖出更多。
一日日過,江衍把時間都耽擱在了金羽司,已記不清有多久沒有見過顧塵拂。來回穿梭在御書房和暗牢,等到他再有暴露於陽光下的閒暇,春鬧將至。
隨之一起的便是內推。
江衍今天休沐換了私服,在街上漫無目的閒遊。本想去看顧塵拂,可前幾日朝中遇到顧相說她現在正在緊要關頭。
沒必要為了一已之私,此時去打擾她。
思緒漫漫,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雲水閣。現在想來,雲水閣一夜恍若前世。
也罷,進去瞧瞧。
江衍剛走進去就聽見臺上之人唱道:“我是真的不愛太監——”
語氣之無奈,尾音七拐八彎那叫一個百轉千回,江衍沒繃住,笑了!
腦海裡全是那夜的顧塵拂。
和自己談天說地的她、對伊娜爾溫柔安慰的她、站在文懷面前藐視男女舊論的她、立下前所未有誓言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