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殿試(第1/3 頁)
江衍看著自己已經洗得有些發白的手,才認為算是洗乾淨。
趁著天黑,換了身衣服出門,翻牆入了顧府。
說來可笑,不名一文的時候尚且能大方相交。
等到他終於有資格能送上拜帖登門之時,卻只能偷偷摸摸。
江衍路熟得很,不出所料顧塵拂房裡還亮著。敲了敲窗沿,江衍等在窗外等著看能否見她一面。
只聽到屋子裡有紙張抖動的聲音,一會兒了也未見有人來。
莫不是已經睡了?只是忘了熄燈?
江衍不欲擾她清夢正準備轉身離開,窗戶呼啦一聲,開了。
顧塵拂瞪著江衍,手裡翻出一張紙來,寫著:今天怎麼不喵喵叫了?覺得我不能說話,照顧我的心情?
等江衍看完這一張,正想說話。
可還未出口便見顧塵拂將之前一張扔到手邊,又翻出新的來:敲窗沿萬一我聽不到怎麼辦?大半夜來找我,應有要事。就算我睡下了也大可吵醒,不聲不響就走是什麼意思?我們不是朋友嗎?
江衍是真的無話可說了。
顧塵拂視他為友,加上有共同的利益繫結,儼然當他為同盟。
可殊不知,他卻並非同樣視之。
一非心思清白,二非要事相商,只是想來看看。
江衍難得在顧塵拂面前面露窘色。顧塵拂看他微微發愣,也不出聲作答,莫不是大晚上的夢遊?
推他一下。
“嗯?”
顧塵拂看他一副才清醒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手指點了點裡面問他:要不要進來說話?
事已至此,江衍也不矯情,直接跳窗戶。
顧塵拂無語,這都第幾次了,在江衍這裡她的房門就是個擺設唄?
兩人面對面坐下,顧塵拂拿過一沓紙,唰唰落筆:有事?
江衍想了想問她:“你應該已經猜到這次對你下手的幕後指使是文懷了吧。”
顧塵拂點了點頭,紙上寫:除了他,再沒人這麼蠢。是那個小廝招認了?
江衍稱是,“我還想知道,接下來你想怎麼做?文懷那邊需要我出手嗎?殿試前還是殿試後?”
顧塵拂臉上帶出絲饒有趣味的表情,問他:你不勸我放棄殿試嗎?
江衍看了那張紙許久,才抬起頭輕聲問她:“我希望你放棄,可你不會妥協,對否?”
就像對顧瀾的回應一樣,顧塵拂同樣對江衍堅定點頭。然後拿過紙張,寫:那個小廝還能派上用場嗎?
“就當這個人從沒有被我抓住過。”顧塵拂面露不解,江衍接著道:“沒有確鑿的物證,單憑他不可能指認文國公世子。況且……”
顧塵拂示意他繼續說。
“況且,他不適合在人前露面。”
已經用刑用得不成人形,反而容易被文懷拿來大做文章說成屈打成招。
顧塵拂不追問,只是點點頭尊重江衍的意見。那麼這條路就行不通了,無妨,只要奪魁,照樣能讓文懷付出代價。
江衍看著安安靜靜不說話的顧塵拂,剛剛平復的狂性又有抬頭的趨勢。只有見識過顧塵拂唇槍舌劍的的人,才知道嗓子對她有多重要。
不只該讓文懷在顧塵拂面前低下頭來,從此退避敬畏。
他是該死!
江衍心潮翻湧,面上不顯,只是默默地陪顧塵拂坐著。
蠟燭都淌下淚來,顧塵拂思緒放空方才回神,驚覺已經耽誤了江衍太久。
他明日還要上值。
對他寫: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你也早點休息,這幾天就好好養著嗓子。”
江衍站起身,習慣性走到窗前準備往出翻,顧塵拂覺得好笑,這人怎麼回事?
正門不走偏走邪道?
江衍聽到紙張抖得嘩嘩響,回頭看:下次記得走正門。還有一句:
師父穿白色很好看。
顧塵拂笑著,發自內心的欣賞。
夜色朦朧,剛剛開了窗打眼一瞧白衣江衍,恍惚以為是月光投下凡間成了精。
江衍撇開眼,開窗嗖一聲就沒影兒了。
文國公府。
自從傳出此屆內推和春闈前列考生共同併為殿試的訊息,文懷已經捱了不知他老子多少罵。要他靜下心來臨陣磨槍,陛下面前不要考得太離譜。
可從小不學無術,本以為有東宮之尊保駕護航便能順利透過閣試。誰知顧瀾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