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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師傅跑了幾單,越做越有信心。
直到一個週末,馬叔叔派她跟著師傅去一個客戶家裡打掃,千叮嚀萬囑咐,一說,去的這家的主人是本公司的主要投資人,大股東,算是自己人。人富貴得很,自然也有各種各樣的富貴病。有潔癖又講究,千萬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每一個角落都要照顧到,比平時只有更仔細的……
臨江的高樓,入個戶都需要過重重的登記,最後再由大樓的管家刷卡送進電梯。
只在電視上見過的場景終於真切地出現在馮屏面前,她沉住氣,一路老實地跟著師傅進了房間。
三面落地窗的平層客廳,入眼便是刺眼的冬日陽光。
滿目簡約的黑灰白,沒什麼煙火氣,多餘的色彩,只有餐桌上擺著一隻玻璃花瓶,一束新鮮的紅色玫瑰。
師傅現在已經很信任她,兩個人戴上口罩後,又各自分好工具,戴好手套,派她從最裡的臥室打掃起,並不怎麼多做叮囑,自己則從外面開始整理,一裡一外,配合默契。
臥室同樣是冷冰冰的黑灰。落地的窗簾關得嚴嚴實實,床品也簡潔得不帶一點花樣,唯獨腳下一張巨型地毯顏色還算鮮亮。單獨的衣帽間裡掛滿了各色男士服裝,主人大概有強迫症,連顏色也分成兩類,鮮亮的湊做堆,暗色則由深至淺,一件件掛整齊。
被子沒有摺疊,馮屏猜測主人大概是的確連半點摺痕都接受不了,於是更換床單被罩時也提起十二萬分精神,仔仔細細手推平整。
大床正對的巨大螢幕前擺著幾臺馮屏並不認識的裝置,摞了幾隻遊戲卡帶包裝盒。她都在擦過桌面後,嚴苛地按原位擺好,分毫不做多餘挪動。
“……對,是實習的。還比較年輕。”
馮屏蹲在地上,仔仔細細用抹布確認過角落,出了一身的汗。起身時,隱約聽見外面有交談的聲音也沒在意,只當是主人回來了,沒有多想。
她在洗手間洗過帕子,將換下來的床品按照師傅的吩咐,全都送進獨立的洗衣房,再次回到房間裡,四下確認乾乾淨淨後,終於滿意地出門。
“裡面的臥室已經打掃完了。”
她把口罩拉至下巴,額前頭髮溼了也不在意,衝師傅一面笑,一面彙報,眉眼彎彎,並沒注意廚房裡有人慢悠悠地出來。
男人拉開餐桌邊的椅子坐下,像是抬頭,不怎麼走心地看了她們一眼,端著水杯,又一眼。
馮屏回過頭,正撞上他的視線。略微訝異的、打量的、若有所思的、饒有興趣的……
靳懷明手上拎著一本資料本。
封皮是家政公司的名字,裡面則是今天上門的家政人員的資料——
“馮、屏?”
她聽到自己的名字被一字一頓地吐露出。輕飄飄,清晰非常。
男人放下水杯,揹著日光,手指點在紙面上,略略揚眉,抬眼好整以暇地瞧人,歪著頭,“……才十九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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