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黑薔薇郵輪航行怪談(第1/2 頁)
尤沉下意識後退,試圖拉開一小段距離,但這處空間實在過於擁擠,兩步就已經貼著牆。
隨著她的動作,對面的東西也開始緩慢活動四肢。
昏黃的燈光突然亮起。
尤沉抬手遮住眼睛,餘光裡,她看見了一盞搖晃的船燈,拎著船燈的那隻手包裹在黑色的手套裡。
對面的人似乎只是嫌棄這裡太暗了,點完燈以後又安靜下去。
有了光源,尤沉這才看清,那東西罩了一件寬大的黑色斗篷,整個身子被撐得又扁又平,像是被什麼東西碾壓過,兜帽下原本臉的位置被一張烏鴉面具取代。
烏鴉歪著腦袋,疑惑地盯著對面的人,視線又落到她的手上,“你在這幹什麼?”
嘶啞的聲音從面具下傳來,它的脖子上的缺了個拳頭大小的口子,這讓整個頭看起來搖搖欲墜。
聽到聲音,尤沉鬆了一口氣,能說話那麼就能給她帶路,這倒黴地方總算是有點用。
“當然是準備上樓。”她回答道,手裡把玩著從休息室搜來的胸針,視線從烏鴉的斗篷上滑過,最終停在它胸口的那枚紅薔薇上。
“看不出來嗎?”
她攤開手掌心,薔薇花瓣上的劃痕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不那麼明顯,反而散著柔和的光暈,烏鴉的視線自然而然地落在胸針上。
“上樓?”烏鴉機械抬起頭,空洞的兩個瞳孔直直地盯著尤沉,脖頸的豁口似乎影響到了它正常思考的能力,它僵硬地轉動脖子,看向門後的兩條樓梯。
“啊,當然是要上樓了!”它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嘶啞的聲音突然變得輕快,“還有工作需要處理。”
“來吧,把你的胸針別上,工作的時候是不能忘記帶胸針的。”它拎著船燈,快速邁上右邊樓梯,昏暗的光影隨著它的動作一搖一晃。
看來這枚胸針是烏鴉識別同類的標誌。
尤沉垂著眼皮,視線落在胸針上,所以她現在的身份是員工?
一個被半路抓上崗的便宜員工。
尤沉撇了撇嘴,跟在烏鴉後面,被提醒應該戴好的胸針還捏在手上。
右邊的木質臺階破破爛爛的,每走一步都能聽到吱吱呀呀的聲響,像是立馬就會折斷,但又奇蹟般完好無損地把他們送到二樓。
二樓的大門已經被烏鴉開啟,尤沉剛一踏進走廊,就聽見哐噹一聲,生鏽的水桶、拖把還有鏟子被一股腦丟在她腳邊。
“這是要幹嘛?”尤沉疑惑了,這拖把看起來很久沒有用過,布條黏在一塊。
“當然是打掃了。”烏鴉一手拎著水桶,嘶啞的語調興奮地向上揚起,“我們的客人被嚇壞了,多可怕的一場災難。”
是啊,如果看到你這麼進去,他們會更害怕的。
尤沉看了烏鴉一眼,默默把水桶踢到牆邊,桶沒站穩,又從樓梯上滾了下去,一路哐當吵得人耳朵疼。
“哎呀。”勁好像使大了,尤沉默默收回腳,老實站在牆邊。
樓梯似乎很長,水桶滾落的聲音一直沒停,但這點動靜絲毫不會影響到烏鴉。
它今天晚上可太高興了,腦袋一顫一顫的,看起來快要掉下去了,“我們一定要在天亮之前完成工作。”
它拎起拖把,自顧自往客房方向走去,昏暗的船燈被它掛在水桶外側,一路照著牆壁上的黑薔薇花紋。
“進門之前要記得跟旅客問好。”烏鴉自言自語地停下,手指在門板上敲了三下,“好了,接下來是開門。”
它伸手拽住門把手,開門的一瞬間,尤沉聞到了熟悉的腐爛味。
從過道里消失的腐爛味。
失去了船燈的微光,整個走廊完全暗了下來。
沉悶的海水聲在這一刻尤為清晰。
二樓的走廊一側是客房,另一側是成排的拱形窗戶。
從視窗望出去,月亮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翻湧的黑雲壓著漆黑無際的海平面,時不時青白的閃電穿透雲層,雷聲轟然砸向傾斜的郵輪。
天幕被不斷撕開,又縫合上厚重的烏雲,看上去下一□□風雨馬上就要來了。
這可不是一個好訊息。
意味著尤沉沒有多少時間了。
她收回視線,在烏鴉留下的兩個工具裡糾結一下,還是選擇拎著鏟子敲響了最近的一扇房門。
畢竟拖把實在是太髒了。
敲門聲過後,房間裡並無動靜。
剛才烏鴉有等住客答應再進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