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記得紅裙衫（1）(第2/3 頁)

“哪來的小子？話說的這樣滿？好像，你可以畫得比這好？”

&esp;&esp;“自然。”他笑得明媚，風輕雲淡地說道。

&esp;&esp;話音一落，四下議論驟起，有的嗤之以鼻，有的疑惑不解，有的好奇探究，卻只有那個玄衣男子眼中滿是玩味 。

&esp;&esp;“哼！不知哪家的黃毛小子，在這裡不知天高地厚？”髯須老者滿是憤慨不滿。

&esp;&esp;“先生若是不信。那麼在下就當場作一幅觀世音像如何？”紅衫少年淡淡一笑，竟是千萬風情。

&esp;&esp;“好，來人。紙墨伺候。”老者揚聲，倒要看看這個自負的小子有什麼本事。

&esp;&esp;現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個突如其來的紅衫少年身上，他卻坦然於手勢之間，恍然未覺眾人灼熱的目光。藍衣男子看得有趣，不禁笑道：“這個小子倒是有趣，嗯，和我有幾分相像。還沒等我掀他們場子，倒被這小子捷足先登了。”

&esp;&esp;一邊一直注視著那個紅衫人影的玄衣男子卻搖頭道：“六哥，你這一口一口的‘小子’實在是……你看這樣明眸皓齒的，怎麼看也不是個小子啊。”

&esp;&esp;“嗯？”他這麼一提點，自己再那麼仔細瞧瞧，還真是這麼回事兒。不由得笑得開懷：“這個丫頭有意思。我倒要看看她有什麼能耐，好生猖狂。”說罷，挪了挪身子，有些不雅觀地長腿一伸，靠在椅背上，戲謔地看著正在聚精會神作畫的紅衫“少年”。

&esp;&esp;一炷香過後，紅衫少年眉頭一舒，美目一轉，笑盈盈擱下了筆。環顧眾人片刻，說道：“拙作，獻醜了。”

&esp;&esp;老者冷哼一聲，這會子倒是謙虛了。伸手接過案上墨跡未乾的畫作，那麼一看，便愣住了。畫上的仍然是觀音，可與張岐山所繪卻是完全不同。觀音立於波瀾邊，柳眉芙面，生動俏麗。神情多一分則造作揉捏，少一分則生硬呆板。烏髮如瀑，絲絲分明垂與肩頭。那白衣勝雪，似乎風起便要上下翻飛，飄逸柔美。好一個脫凡仙子，好一個非凡手筆。張岐山的觀音，太過士族氣，富貴堂皇。而這個少年的觀音，清逸脫俗，真真有著淡泊如水的性情，傳神之極。無論是技法的嫻熟還是人物的描摹，這個少年都在之上。髯須老者一愣，不禁再次打量眼前這個生澀少年。

&esp;&esp;他舉起手中的畫作給眾人看。坐下的文人畫士愣了愣，面面相覷一陣，卻沒人說話。是貶是褒呢？這貶，可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這褒，那張大師的……

&esp;&esp;正在眾人思忖之時，老者問道：“敢問這位小兄弟姓甚名甚？師出何處？小小年紀竟有這番作為。”

&esp;&esp;他哈哈一笑，作揖道：“在下一介平民，名字不足掛齒。亦無師友，自學成才。”

&esp;&esp;“哦？”老者一聽他自學成才，大改先前的態度，“那倒是齊了，小兄弟憑著自己的悟性可以至此，實屬難得。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他微笑著說道，“這桂冠就是小兄弟的了。大家有何異議？”

&esp;&esp;“沒有，這位少年畫技了得。當之無愧！”

&esp;&esp;“是啊，我等自愧不如啊。”

&esp;&esp;紅衫少年聞言，笑得暢意：“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

&esp;&esp;“唉，慢著。”這廂那藍衣男子看了半天熱鬧終於開口了，見紅衫人蹙眉看過來，不由得狡黠一笑，看了看身邊面無表情的玄衣男子，起了身自顧自散漫地走過來。“還不要這麼早下定論。不是嗎？”言罷，已經站在了那人身邊，湊得很近，似乎他嘴中撥出的熱氣可以噴在那人脖頸上。紅衫少年神經質地挑開一步，恭敬地作揖：“這位兄臺有何賜教？”

&esp;&esp;他仔細瞧了瞧少年的話，先是點點頭接著卻搖頭了：“小兄弟畫的雖很是傳神，可這眼神卻少了些許神韻。”

&esp;&esp;“眼神？”少年一愣，狐疑地看向藍衣男子。男子微微一笑，執起筆來舔飽丹青，手腕輕轉，便有放下了筆。然後好整以暇地抱臂看向少年。

&esp;&esp;少年看向藍衣男子修改過的眼神，登時愣住了。這幾筆一加，原本清泠的眼神變得超然大智起來，流轉之間好似碧波萬頃。那觀音似乎成為了真的一般，躍然於紙。少年讚歎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