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初心(第2/2 頁)

他臭烘烘的迪克。他唯一清醒的時候就是當眾毆打犯錯的託比，一邊打一邊罵，用最髒的字眼形容拋棄他們父子而去的託比媽媽。

&esp;&esp;尤蘭達見過一次那駭人的情景，託比被一支啤酒瓶砸得頭破血流，躺在街上一動不動。而他的爸爸卻因為似乎洩憤而暢快，看也不看一眼回家去了。

&esp;&esp;過幾天託比再回到學校上學，他又是那副惡劣的樣子，糾集一群男孩對著低年級的揮舞拳頭，搶他們的零食和錢。

&esp;&esp;暴力就像是一種可憐又可恨的輪迴，每個人都明白這道理，可陷入的人沒有幾個能從中脫離。

&esp;&esp;回到家時，媽媽已經做好晚餐在門前等她。

&esp;&esp;尤蘭達一下子就撲到媽媽的懷裡，“……對不起。”

&esp;&esp;這道歉的含義是很多的，特別是包括了之前她對珀西無法開口的那一份。不過睡前尤蘭達還是下定決心，對媽媽說，“我決定明天要給珀西哥哥道歉。”

&esp;&esp;媽媽似乎有些驚訝，小尤蘭達把泛紅的臉頰藏在被子裡，甕聲甕氣的說，“我已經知道了。他的確是…很好的人。”

&esp;&esp;根據媽媽的建議，尤蘭達採了幾株院子前開得很好的紫色風信子，用最喜歡的圖案卡紙紮成一束，一大早就帶著它來到了圖書館。

&esp;&esp;“對不起，珀西哥哥。”

&esp;&esp;“其實是我誤解了你，不對不對…應該是我就是那個誤解你的人。”

&esp;&esp;“你願意接受我的道歉…我們可以做朋友嗎？…啊，這樣會不會太突兀了。”

&esp;&esp;還沒到開門的時間，尤蘭達就坐在圖書館的臺階前，一遍一遍在心裡排練見面要說的話。不知道為什麼，隨著分針一點點移動，她的心跳的很快。

&esp;&esp;收到這束花珀西哥哥會是怎樣的表情呢。他會開心嗎，會驚喜嗎——這是她第一次扎花，費了好多心思呢。尤蘭達盯著下面那個歪歪扭扭的絲帶，突然又喪氣起來。

&esp;&esp;珀西哥哥是不可能說話的吧，也不會有什麼表情。

&esp;&esp;門在此時被推開了。

&esp;&esp;尤蘭達猛地跳起來，她捧著花，結結巴巴的，剛才的一大串措辭幾乎忘得一乾二淨，“珀西哥哥，我…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esp;&esp;剛說完她就埋下頭，恨不得咬掉舌頭——明明想要是最後再說這句話的。

&esp;&esp;短暫的沉默後，那束花被接過去了。

&esp;&esp;珀西微垂著眼眸，似乎很認真的看著那束花，那雙漂亮的眼珠不免讓人聯想起翠綠的湖泊，像湖水一樣盛滿一切。

&esp;&esp;可他的確沒什麼表情，連對她笑一下也沒有。

&esp;&esp;還能有什麼別的期待呢…尤蘭達垂下眼睛，掩飾無法言說的失落，“我……”

&esp;&esp;然而珀西卻在這時往她面前走了一步，他微微彎腰，親了一下尤蘭達的額頭。

&esp;&esp;那吻是很輕的，像羽毛一樣拂過面板。它並不包含什麼特殊的情慾，也不像其他大人禮節性的敷衍，珀西的動作很輕柔，也很堅定，就如同他本人給尤蘭達的感覺。

&esp;&esp;[謝謝你，我也很開心和尤蘭達成為朋友。]&esp;他眨著眼睛。

&esp;&esp;那天尤蘭達是一路小跑回家的。路上遇到的鄰居家阿姨後來見面還問起尤蘭達媽媽，“尤蘭達是怎麼了，臉紅得像發燒了似的。”

&esp;&esp;尤蘭達的媽媽笑起來，“嗯…那孩子，是太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