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心病(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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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從病房走出來的時候,隔壁的庇護所正在放午飯,咖啡和麵包的味道飄在空氣中,被回升的溫度曬得暖烘烘的。
&esp;&esp;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從門外端著餐盤走進來,她看到尤蘭達,笑眯眯的說,“快來,麵包還是熱的呢。”
&esp;&esp;她的語氣非常親切,一點也不像在跟一個陌生人說話。尤蘭達一時間無法確定她是不是在叫自己,左看右看沒有人,才遲疑的走過去。
&esp;&esp;末日的條件當然不算好,咖啡淡的幾乎無味,不過熱氣足夠熨帖。尤蘭達坐在臺階上,小口小口的抿著。
&esp;&esp;那位護士在水池旁邊清洗繃帶,有一句沒一句的跟她聊天。
&esp;&esp;“尤蘭達——我可以這麼叫你嗎?”
&esp;&esp;“嗯…”
&esp;&esp;“我是帕爾默的太太,噥,就是你一進來看到的那位醫生。”
&esp;&esp;尤蘭達看著她淺棕色的眼珠,突然才想起這就是自己開始頭腦發熱誤以為的壞人。她的臉一下子就燒起來,結結巴巴的道歉,“對…對不起,剛才我……”
&esp;&esp;帕爾默太太笑著搖頭,“沒事。這種時候有防範心才是正確的。”
&esp;&esp;尤蘭達羞愧的低下頭,手指緊緊捏著杯子——越是這樣的寬容越會讓她感到坐立難安。她站起來,也走到水池旁邊,“讓我來幫你吧。”
&esp;&esp;大概是看到尤蘭達堅持的神情,帕爾默太太並沒有拒絕。她分了一小部分給尤蘭達,教她怎麼才不會搓壞那些脆弱的布條。
&esp;&esp;“就是這樣。對,輕一點,這些我們得用好幾遍……”
&esp;&esp;話音剛落就傳來“咯嘶”一聲,尤蘭達看著手上碎成兩半的紗布,血跡還沒洗淨,顫顫巍巍從指尖的飄下去,彷彿剝落的人體組織。
&esp;&esp;帕爾默太太還沒說什麼,尤蘭達的眼圈就已經紅了,像是受驚的兔子,顫抖而慌張的抬起頭,“抱歉,我,我……”
&esp;&esp;她下意識重複的道歉,像是某種習慣。
&esp;&esp;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好像什麼事都做不好。
&esp;&esp;帕爾默太太試圖安慰尤蘭達,卻發現只是徒勞。即使她把自己剛才洗壞的那些給尤蘭達看——“這不是你的問題,它們本來就已經很薄了。”
&esp;&esp;然而尤蘭達只是自顧自地越哭越厲害。
&esp;&esp;隔著一道虛掩的門,尤蘭達隱約聽到帕爾默先生跟剛回來的珀西說話,夾雜著“應激”、“心理創傷”之類的術語。
&esp;&esp;“我去看看她。”珀西輕聲說。
&esp;&esp;推開門就看到那副場景,尤蘭達縮在被子裡只露出腦袋,眼睛睜得圓圓的,一轉不轉得盯著他。
&esp;&esp;比起重見時脆弱又落魄的神情,現在倒是更像她小時候。
&esp;&esp;“我生病了嗎?”她問。
&esp;&esp;“沒有。”珀西把藥箱放在一旁,微笑著說,“只是你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esp;&esp;尤蘭達不開心的抿起嘴巴,“…我都聽到了”。
&esp;&esp;珀西眨了眨眼睛,似乎很訝異,“聽到什麼。”
&esp;&esp;那顯然是守口如瓶的表情。尤蘭達便閉上嘴巴,眼神也飄到天花板上,很疲倦的說,“算了,只要別把我關起來,怎麼都好。”
&esp;&esp;“誰說會把你關起來。”珀西有些好笑,幫她把被角掖平,“你又不是罪犯。”
&esp;&esp;“…不都是那樣嗎。把得了心理疾病的人關在一起,儘管有些並不會傷人。”
&esp;&esp;這並不是尤蘭達的猜測——十幾年前那輛聯邦特列上的孩子後來很多都查出心理疾病。保育所並不會給他們治療,又因為他們時常哭喊,大吵大鬧,乾脆把他們都搬到另一幢黑漆漆的大樓裡。
&esp;&esp;曾經有一個室友就是這樣。尤蘭達已經忘記她的名字,只記得那個女孩子喜歡扎兩個羊角小辮,最開始她總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