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天使·目擊(第2/4 頁)

並未看向他。

&esp;&esp;“這……”閻羅王面露遲疑，看了任崝嶸一眼，“若是天子本人，能得帝位，必定有天庭安排。可此人只是將軍，並非龍脈，更何況，他確實殺了不少人。”

&esp;&esp;“殺人是罪，救人是功。正義之師在戰場上殺一士兵，卻能救回一百平民。士兵本就視死如歸，平民卻只渴望安穩度日。”辛念菩薩稍垂下眸，似是在心中默唸著什麼，語帶慈悲，“此般功過相抵，不知大王能否接受？”

&esp;&esp;“……既然菩薩都這麼說了，唉，”閻羅王捋了捋長鬚，搖頭晃腦一番，“也不無道理，人間朝代更迭，本就有因果報應之由，這個將軍大概也只是順應天意罷了。”

&esp;&esp;辛念菩薩聽了，露出溫和笑容，舉掌託珠，宣了佛號，又道：“貧僧替天下蒼生謝過大王，”他又稍微側身，仍是謙遜垂眼著，“也謝過任將軍。”

&esp;&esp;任崝嶸呆呆地看著他，心頭澎湃猶如浪潮翻湧，口乾舌燥之餘卻通體溫暖，忘了說話，只目送著菩薩越走越遠。

&esp;&esp;閻羅王的高聲宣判將他的心智拉回：“亡靈任崝嶸，功過相抵，不必受刑，也無法昇天。如今判你再入輪迴，隨緣投胎，賞孟婆湯，望你來世多善少惡，爭取早登極樂。即刻啟程吧！”

&esp;&esp;待任崝嶸回過神來之時，忘川已在眼前。

&esp;&esp;在飲下那抹去一切的湯液前，他用盡所有力氣，試圖記住那一雙鹿眼。

&esp;&esp;當辛念菩薩受襲的訊息傳來時，任崝嶸操起紅纓槍，幾乎想要立刻往凡間跳，幾個小天兵差點拉不住他。但很快，天庭就把下凡緝拿鬼王的任務給了任崝嶸，事實上，除了百戰百勝的戰神真君以外，上面也確實交不出什麼人來了。

&esp;&esp;自位列仙班以來，需要任崝嶸出馬的次數屈指可數，無一不是大獲全勝，戰功赫赫令神仙都羨慕。但天庭輕易也不派他幹活，因為任崝嶸雖然能打，為人卻多少有點古板，懶得去懂人情世故不說，對待他人也是僅有面上的禮節，實際上毫不關心。畢竟是個將軍，只知行兵打仗，軍令如山，不懂迂迴婉轉，兒女情長。

&esp;&esp;但辛念菩薩不是什麼別人，是任崝嶸的大恩人，也是唯一讓任崝嶸感到過寂寞的人。

&esp;&esp;眼下，長袍變成了休閒裝，佛珠變成了大耳機，少了疏離，多了神采奕奕，辛念菩薩就在任崝嶸面前，微笑起來的模樣，與他在數百年間不斷重溫的回憶並無太大差別。

&esp;&esp;這大概就是真正的緣分，為了這一世，任崝嶸當真願意再打一世的仗。

&esp;&esp;“任先生！”在寵物店裡的安齊瞥過窗外，正見到任崝嶸站在外面，身影在兩隻貓咪之間，專注地看著他。

&esp;&esp;任崝嶸朝他點了點頭，感覺自己下來凡間不過幾天，已經將先前一百年的微笑給笑完了。

&esp;&esp;在店裡的安齊又蹲下身子，摸了摸毛茸茸的小狗腦袋，然後才走出門外，“任先生也下班了？”

&esp;&esp;兩人並肩往家走著，任崝嶸走在靠路邊的一側，寬厚身軀一直小心翼翼地擋著外面，“對。安先生家有養寵物？”

&esp;&esp;“不是，是我同事家養的，但我自己也挺喜歡小動物的，同事家的小狗也很喜歡我，所以今天讓我帶它去寵物店洗澡，一會兒同事自己去接它。”安齊的餘光觀察著任崝嶸的側臉，“你和凳子他們一樣，喊我安齊就可以了，不用這麼見外。”

&esp;&esp;“安齊……”任崝嶸輕聲念著他的名字，眸中浮現起了溫柔，“很適合你，安琪兒，天使。”

&esp;&esp;“小時候沒少被同學開玩笑，覺得這個名字像女孩子呢。”安齊的話聽起來倒不像特別介意，“任先生倒是人如其名，鏗鏘有力。”

&esp;&esp;“……都是爹孃起的，取個好彩頭罷了。”任崝嶸聽了似乎有些羞赧，目光不自然地看向遠處。

&esp;&esp;“任先生的父母住在哪兒？”安齊隨口問著。

&esp;&esp;任崝嶸如實回答：“二老不在很久了，我現在自己一個人過。”

&esp;&esp;“抱歉，我不知道……”安齊連忙道歉，見任崝嶸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