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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劍,看著弟子和女兒投來憧憬的目光,他心中也十分清楚那一件事——
他早就不會揮劍了。
【作者有話說】
論小狗的不同待遇:
晏伽:“做得好,我的乖年年xd~”
大小姐(一腳踹開跟班x2):“滾一邊去!”
弒神
晏伽看著孫渠鶴,搖搖頭嘆了口氣,覺得心口一陣陣發疼。他走到近前,看著已經不成氣候的孫煥塵,對孫渠鶴說道:“不必管他了,走吧。多虧你這一劍了——孫宗主。”
他這話的確是發自肺腑,事到如今,這副身軀已堅持不了多久,倘若方才他真全力一劍劈下去,眼下能不能活生生站在這裡還未可知。
即便碎片已經被剝除,心脈的損傷也再不可恢復如初了。但他必須撐到那個裂隙跟前,就算是爬,也要爬過去。
“師父,您在這裡暫且休整吧,我和師叔他們一同過去。”懷鈞道,“另外……還有一事,徒弟必須和您說定。”
晏伽看著他:“你說。”
“您說過,那處封印需要前任掌門引導下一任掌門血祭建木,才得以傳承。”懷鈞道,“傳給我吧,師父。”
晏伽笑了笑,接著搖頭:“我和你說過的,還不到時候,鈞兒,你如今肩負著掌門一職,不可有差池。”
懷鈞眼中黯然,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欲言又止地看向顧年遐。那雙金色的獸瞳也在瞧著他,但彼此終究還是相對無話。
孫渠鶴經過孫煥塵身旁時停了下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那忽然變得老態龍鍾的父親,抬了抬手中的劍。
“爹。”她說,“您不該如此,我娘是被您親手害死的,並非旁人。”
“鶴兒……”孫煥塵伸手拽住了她的衣角,眼中爬滿血絲,“你娘若是活著,她也不會甘心的……”
孫渠鶴咬著牙,怒火順著手腕爬上來,讓她失望至極地甩開了孫煥塵的手。
“她因你而死的時候,更不會甘心。”
孫煥塵聞言癱坐在地,任由幾名越陵山弟子將他拉起來,雙手縛上了墜仙網。
孫敬帷跟在孫渠鶴後面,走到孫煥塵面前,腳步微微一頓,彎腰鄭重地對他行了個禮。
“滾開。”孫煥塵低聲道,“你沒有輔佐好鶴兒,你害了她。”
孫敬帷收起劍,從他身邊走過,臉上依舊波瀾不驚,“弟子確是無能,但宗主是對的,我會站在她這邊,直到我死。”
孫煥塵一個哆嗦,猛然回頭看著他,嘴唇也顫抖起來。良久,他重新跪了下去,俯下身子將頭埋在貧瘠的焦土上,聲不成調地痛哭起來。
晏伽聽過太多人哭了,無能的、悔恨的、焦急的或是歡喜的,他對眼淚早已麻木,除了顧年遐的眼淚還能暖一暖他,旁人再怎麼樣聲淚俱下,都只是紅塵之中的一粒沙子。
至於孫煥塵究竟在哭什麼,他並不在意,眼下還得抓緊去最後的戰場,也是千年前那一戰最為慘烈之所在。
不過這次是顧年遐帶著他趕路,比御劍要快上許多。奔騰的狼群緊隨其後,頭頂靈脩蔽空,趕往那處陰雲積聚之處。各人都心知肚明,此戰關乎仙道存亡,若真一敗塗地,這世上無一草一木可倖免。
一路上晏伽能感受到小狼的沉默,他俯下身子,貼近顧年遐的耳朵,聲音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年年,後面的路,你要護好自己。”
蜉蝣的預言始終在晏伽心頭縈繞,他記得樂佚遊對自己說過,蜉蝣一族所言句句皆是讖語,於他而言,則是至死方休的桎梏。但顧年遐的命數,不該終結在他身上。
顧年遐沒有回答,一直向前奔了一陣,漸覺得周身變得霧氣濛濛,一如先前在越陵山腳下時那樣。
在石陣之後,不周山更為幽深的地方,此時已經被一片茫茫無垠的灰白覆蓋。顧年遐放緩腳步走上前去,低頭在那些白色的沉積上聞了聞,說:“這是骨晶,和東湖城仙境被打破之後落下的東西一樣,是鮫人以法力和尾骨結成的精魄,修為在千年以上的鮫人,甚至能以骨晶吞掉數座山巒,化為鮫族的巢穴。”
晏伽從他背上跳下去,伸手捻了一些散落的骨晶,果然和那些被死氣沾染過的物什一樣,看來弦無雙自己一個人也無法全然做到這些,還得依靠那鮫人的骨晶才能夠撐起那些大小仙境。
“這些原不是尋常霧氣,難怪不好驅除。”晏伽道,“難道那個鮫人和絃無雙一樣,都被混沌附身了?這也說不通,為何他們沒有和其他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