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第4/4 頁)

，他就幫我。”

知趙雲莫若趙風，看出弟弟情緒不對，哪怕意識到此事略有不妥，趙風也不會上趕著吵架，只會幫著從中轉圜，所以回答的模稜兩可。

“既如此，想做便去做吧。”謝然口風一變，神情鄭重地囑咐，“這件事是好事，千萬要和大家好言商量。”

趙雲神情一怔，“你支援我？”

他哥也只是不反對而已……

謝然嚴肅地點點頭，堅定又肯定地說：“我支援，你去做吧。”

“交給我！沒問題的！”

謝然堅定的回答讓趙雲精神振奮，一刻都等不了，他迫不及待地跳下榻，雄赳赳地衝出門的時候連門都忘記關，門外的侍從默默合上門。

屋內，江聞像只漏了氣的皮球，他蔫噠噠地臥在榻上，有氣無力地說：“……我是讓你勸他的，你怎麼反而鼓勵他？”

謝然反問，“他那副模樣，你能拒絕？”

江聞反駁無能，因為他也不太能拒絕……趙雲那樣子，誰能拒絕啊？！

江聞不甘道：“可是……”

“放心吧，事成不了。”

似乎知他心中所想，謝然說了一句，又舉起茶盞淺飲一口潤喉，姿態賞心悅目，似乎成竹在胸。

江聞見狀，重新支稜起來，“怎麼說？”

“路遙人疲，衣物、糧食、炭火、車馬、路線，子龍心中每一項都有答案，你若問他，他便一條條地答。”

“他等著用話駁你，我們又憂他因夢境心傷，多有顧慮，兩方相持不下。既然如此，何苦多費唇舌去爭論，只管放手讓他去做。”

“做了，才能讓他知道這事成不了。”

謝然神色淡淡，語氣萬分肯定，“村民不會跟他走的。”

江聞摸摸下巴，思考道：“若是能搬到更安全的地方，條件也會改善吧？說不定會有人同意呢。”

“他現在正是最不冷靜、最犟的時候，一人兩人算什麼，子龍想帶走的是夢中遇害的‘村民’，不能帶走所有人就不算成功，他只想要圓滿。”

謝然接著說道，“這個時候你激他、阻他，他就會對你重複那一套話試圖說服你，也是在不斷地說服他自己。”

“越說越堅定，越說越執拗，那這件事就沒完沒了了。可你若不管他任他施為，被村民們潑上幾盆冷水，等過了那個勁兒，他自己就會慢慢冷靜，意識到事不可為了。”

“至於村民會不會答應……”謝然的回答伴隨著一聲輕而又輕的嘆息，“子龍幼時雖艱，但隨著他年紀越長，想來家裡的日子是越過越好，否則何來這座小院和三五奴僕？”

“所以他也忘了，百姓是遷不了的。”

謝然輕輕搖晃手中的茶盞，看著杯中茶水蕩起波瀾，神情晦暗，“土地在哪，人就在哪。耕者命拴天地，一世難移。”

“進村路上，你可見田中蔥鬱？那是宿麥，宿麥冬種夏收，待開春之後，再過幾月便可收穫。”

“田裡的糧食就是耕者的命，放棄眼看著收穫的糧食，無異於要了他們的命……如此，怎走的掉呢？”

“敵人侵犯和丟棄糧食都是在索他們的命，太平時，二者無差。除非現在再有急情，危在旦夕，不得不走，否則沒人能說動村民搬家。”

謝然的聲音頓了頓，他看著剩下的半杯茶水隨著搖晃慢悠悠地擊打在杯壁上，飛躍的水滴卻始終無法越過杯沿，只能再度落回，融為一體。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像是在說給江聞聽，也像是在說給自己聽，“完全不必急於一時……等到夏天，等村民收完這一茬宿麥，我會派人來接，也算是了一心結。”

“把人接到幷州也好，我在太原郡有些門路，多少能照看一二。”

“至於這一次……且讓子龍做一回無用功，安一安他的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