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誤會(第1/2 頁)
說完指使老嶽把門板卸下來,抱起書平放在門板上,老嶽探了下孩子的呼吸,極其微弱,似乎如燈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生命之火就被撲滅,現在沒有辦法,只能聽天由命,心裡一沉,內心升起深重的擔憂,鼻子發酸,使勁忍了忍,對幾個孩子慢慢說道:
“別哭了,你們這幾天別再吵吵鬧鬧,打擾了二丫頭休息!”
“爹,二妹會醒過來吧?”
“二姐會醒過來吧?”文玉、長英也問道,佑生忽閃著大眼睛也充滿疑惑。
“會的,會醒過來的。”轉過身去。
嶽何氏找到一條薄被蓋在書平的身上,坐在旁邊一動不動盯著,似乎在努力記住女兒最後的樣子,孩子們也都安靜下來,大囡偷偷抹著眼淚。
第二天,赤腳王又過來看看,翻翻眼白,掐掐人中,可是書平仍不見甦醒,他只好搖搖頭再次離去。
第三天,嶽何氏已經滿臉憔悴,這幾天她忘記了梳洗,忘記了吃飯,眼淚不知流了多少次。這麼多年以來,隨著孩子的一個個出生,她早磨滅了最初的期望,家庭的貧乏、瑣碎、生活重擔實際上都壓在她一人身上,但是此時看見自己最不喜歡的二丫頭生死未知的時候,那天然的母性鎖鏈還是動搖了,她這麼多年第一次心疼起書平來。
第三天下午,書平發起了高燒,呼吸變得明顯了,赤腳王說是好現象,也許會有奇蹟發生,好好等著孩子甦醒。嶽何氏心中終於有了點希望。晚上,在燭光下,嶽何氏獨自守候著書平,她用溼毛巾幫書平擦拭著額頭的汗,此時此時老伴兒和孩子們都睡了,她看著書平年輕的臉,居然發現不知道何時,這孩子真的大了。
“唉……”
第四天早上的時候書平喉嚨裡發出了一聲微弱的呼喊:“渴——”,嶽何氏抬起昏沉的眼皮,激動又喜憂參半:“好了?好啦?哎呀醒了就真好!哎呀媽呀!”嘴裡不知說什麼好,趕緊去水缸裡舀了碗水,扶起書平喂她喝下去。
書平喝完水仍然迷迷糊糊的似乎夢遊一般,她把門板當成了床鋪,翻了個身又沉沉睡去,呼吸已經變的深沉平穩,臉上有了血色,看起來是真的好了。
嶽何氏終於放下心來,提心吊膽了幾天,此時更感到疲憊和睏意,趴在炕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下午,書平醒來,屋裡很安靜,她呆愣片刻,隱約想起前幾天的事,慢慢的明白過來現在的自己終於劫後餘生了。她爬下門板,環視整個屋子,見母親在矇頭大睡,往昔的寒涼之感突然又回到心裡,似乎看見母親醒過來後自己即將面對的疾言厲色,她又恢復了往日的冷漠。
晚上母女見面的時候,嶽何氏沒有多話,書平仍然悶著頭做自己該做的事,一切都像幾日前那麼平靜,似乎這一場生死關卡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一個不願說,一個不會問,倆人的彆扭勁又回到了從前。
“唉……”嶽何氏又嘆了口氣。
書平恢復的那段時間,嶽何氏沒給她安排什麼農活,書平不會討好,嶽何氏也不會,彼此就像住在一個房簷下的陌生人。
日子在繼續,一天又一天,一個月又一個月……多少個日升日落,時間從來沒有停下腳步。
村子裡很多同齡的女孩子都開始談婚論嫁了,嶽何氏也漸漸起了給女兒儘快找婆家的念頭。
一次飯桌上,嶽何氏嘮嘮叨叨的又提出讓書平中斷學業,沒想到引起了書平的極大反感,她面無表情,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難道就喜歡一直做我的絆腳石是嗎?我喜歡讀書,就要讀書,現在更是無論如何也要繼續讀下去,請別阻止我!”書平一字一句的說到,眼睛裡有一種決絕的意味。
“你……你……!”嶽何氏被氣得渾身發抖,她大罵起來:“真是個白眼狼,敗家子,我怎麼對你都換不來一份回報,成天裝著與我對著幹的心思……你……你……”嶽何氏氣的不行,接連幾天都鬱郁在心,偏偏不會隱藏,於是又給了書平無數的白眼。
老嶽發現了娘倆的問題,瞅準一天空閒,叫過書平說道:“二丫頭啊,你別跟你媽計較,她年紀大了,更年期,而且就一個農村婦女,大字不識幾個,但是你看她也不容易,一個人操持了咱們一大家子,偶爾有脾氣也是難免的。”老嶽為老伴兒解釋道。
“可是她總跟我計較……”書平瞬間委屈了,父親對子女有一種天然的威嚴,但是並不代表公正。
“打是親、罵是愛嘛,她會什麼教育人,教書育人她從來沒接觸過,要不老師讓她當了,不過就是一個當媽的脾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