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懵懂時光(第2/5 頁)
了她的影兒。真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除了兒時她加入的玩耍,牛陽就沒有其他她玩耍的記憶了!一個沒有大她幾歲的女孩子,要麼跟著父親幹活要麼跟著母親幹活!總之哪個重要她是哪個的幫手······
直到春天了,那黑禿禿的橫樑上冒出乳黃的棗葉、它們躲過屋頂幹禾的擠壓、向著空隙裡一天天地長長。也就是在那時,小牛陽見證了一個綠色生命之頑強!在有限的細微處看到了春天的意義!當夜,槽頭懸掛的煤油燈光下,小牛陽看到那些頑強的嫩黃的生命上掛下一層晶瑩的水珠!“得扒了、得扒了!”父親在那幾天常說到。父親說著並沒有很快行動,是在為著扒了牛棚後怎麼在春寒料峭裡的安置做著打算!小牛陽愛一趟趟跑進去、抬頭盯著它們看。看上好久再跑出去抬頭看外面的棗枝、一條條枝丫看過去。看過它們比草屋子的葉芽小而綠。目光之處,她還看到了各種樹木正在悄悄生髮、藍藍的天、天上飛過的鳥兒······這眼前的一切正在一個逐漸產生記憶的孩子眼睛裡形成世界的樣子、帶著一個孩子的思考······。父親不得不扒掉草棚了!得了解脫的粗壯棗枝,它又立於空中,撲閃著它乳白的嫩芽。睡了幾覺,再看,它已完全與它自己渾為一體了,在明媚的春光裡輕輕婆娑。
說起棗樹,沒人知道它的真實年齡。父親說在他記事起它就有那麼粗了!他的父親死得早死得突然相信有太多未來及說的話!牛陽略有些模糊的記憶,村子裡有一戶人家四代同堂,長者是一鶴髮鶴須、時而清醒時而迷糊的老人,那時已經一百零幾歲。他算是當時牛庵最年長者。村上哪家有不清楚的過往必過去一趟趟想問個清楚。對於他的話,也只能是聽聽罷了!清醒或迷糊對於一個百歲的老人、外人難以判斷。他的兒子在一些天氣好但也要那老頭狀態好些時推了他在村子裡轉一轉。那白瓜瓜的老人、對外出放風的那個興奮使其嘴不停歇。他說的都是一些讓村人來興的事,比如一些死去的人或事、他的腦細胞是停在前朝了!還有乾脆他指了身邊的誰說是那個誰!是誰的當然又是做古的人了!只是長得像相罷了吧!村人一大群跟著象來了耍猴的,當然也有小牛陽了。記得家裡的正屋掛一壽星圖,鶴髮童顏、慈眉善目、好長的白眉白鬚白髮、背微駝。真是兩者太像了!每跟了,小牛陽回了家會盯了壽星圖細細地看來······。有次推到牛狗留家門前時,有人看了棗樹指了說:“你說說那棗樹多少年了?”那老頭嘴裡流著涎水,一群人亂費了好大會兒口舌,他才扭頭看了棗樹,可惜牛陽已不記得他嗚嚕些什麼了!一群人當然聽出了他的答非所問,注意力一會就從老頭身上移開了,並因著老頭無狀的話扯開了另外的話題,但腳步依然跟著。
一群男人聚一起閒扯,扯到哪裡就有扛起來的時候,比如一個說:
“咱村河灣那大水塘下是不是有寶呀?”
“有寶?有寶輪到你在這兒想?”
“想發財?”又一位說到。
“你們忘了?那年水乾大夥逮魚挖出的瓶子罐子碗兒還有那麼粗的木頭?”他用雙臂做著比喻。那木頭牛陽見過,有兩個成人懷抱粗。
“那‘白’老頭不是說了,那些東西是祭品?”
“他的話能信嗎?”
短暫的沉默後,“要不咱現在再去問問?”
這是一群閒得蛋疼的男人。“蛋疼”了就聚攏在一起,聚攏了就會幹扯淡的事!
——多幸福的男人!一代幸福的男人!誰說閉塞未嘗不是一種幸福?他們在農忙時一起釋放儲集了幾個月的雄性荷爾蒙能量,與農作表現了前所未有的熱情。在大自然中揮灑汗水,日落而息,日出而做。哪一代人能像這代人如此與自然相協相融!把農耕在沒有科技的參與下如此的精耕細作?發揮出與大自然相匹配相匹敵的聰明才智?他們不用攪盡腦汁的勾心鬥角。人性得以徹底的釋放。他們釋放的是純良質樸是人性中的真善美當然也會有屬於那代人的醜惡。每個時代必有屬於各自的相面表情,如把我們與那代人的照片做個比較,則必有不同。
“以前沒幹過這活吧?”牛二梁調侃她的老婆。
“沒得、沒得!”這個說著外地口音的女人,一走進牛庵大傢伙都知道、很顯然她不是一莊稼人,自然沒有過過這般粗糙的生活!牛大粱停了手裡的活兒看著拿著鐵鍬彆彆扭扭左右不是的弟妹,“弄不成就不幹吧?”在給孩子餵奶的嫂子也跟著說:“不幹吧?不幹吧!”其實,這句跟著附和的“不幹吧”是合時宜的。但誰又知道她的“合時宜”或“不合時宜”會在什麼時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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