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巧飾偽(二十八)(第1/1 頁)
頭。
何冬越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永靖公主激動地湊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
“殿下可別亂講,人家是名門閨秀,受不得這般汙謗,傳出去要命的,我那個溫馴的妹妹見我浪蕩,就總是將‘吊死算了’掛在嘴邊,保不齊就是真的。”何冬越聽罷,不以為然,她滿腦子想著找個地方活動筋骨,對於這些插曲,一副不怎麼放心上的樣子,只是閒扯般隨口說道,“幾顆裝飾用的珊瑚色小珠子而已,原料鋪子到處都有賣的玩意兒,撞了又有什麼稀奇。”
永靖公主想想也是,至於為何都不約而同地拿來點綴花芯,也沒再深想了。她是個閒不住的性子,腦子裡一霎一個念頭,這會子目光流轉,不一會兒竟意外發現了前來公幹的曹侍郎,喬子惟帶來的驚豔倏而煙消雲散,適才的巧合也頓時拋之腦後,興興頭頭地拉著何冬越往那處去了。
日頭偏移,雅間裡的人開始茶歇,許問涯尋了個由頭離席,前往後廊下的光亮更盛處,抬起手中象牙雕的花果蟲草香囊,置於日光下細細檢視。
珊瑚珠點綴花芯……
此刻,那細密的珊瑚珠,正於日光底下光輝湧流,排列的方式、勾勒花瓣的使法,盡皆如出一轍。
許問涯眸光微動。
沒記錯的話,久不收徒的何大儒近來忽而收下了一位極負美貌的喬姓學生,那日跟隨何大儒入翰林院研學,被過路的潮靈公主一眼相中,學著姐姐永靖的派頭非要拐走,這回許問涯將楊先師帶去皇帝跟前覆命時,皇帝還與許問涯頭疼地提起過這件家事。
對於愛徒,何大儒慣來都在自己的業康伯府提供極好的食宿,一直供到出師,這位姓喬的自然也不會例外。
而……他的未婚妻,那位宋府三姑娘,近來就住在業康伯府中待嫁。
思索中,全昶找到許問涯的蹤跡,小心翼翼地湊上跟前,詢問道:“大人,還回去喝茶嗎?還是直接走?”直接走他就安排套車了,大人看了半日,似乎沒有滿意的。
“不走。”許問涯收起香囊,說話間回到雅間前廳,目光投向西南角,淡聲道,“底下那些人抄錄的詩詞,買上來,明日給業康伯府遞個帖子,就說我今日收藏了張大師最新的即興詞集,要去同何大儒請教一番。”
全昶聽罷,有些傻眼,掏了掏耳朵,滿以為自己幻聽了。沒記錯的話,因為早前上書褫奪許母命婦身份的那回事,他們大人對那位何大儒的印象實在不算好,這些年每每皇帝提起,許問涯都蹙眉不語,皇帝逼問,他便毫不避諱地直言其迂腐之處……現下,又能談哪門子請教呢?當真奇哉怪也。
但他能在許問涯身側侍奉這麼久,憑的便是一個察言觀色、點到即止,當即沒多問,應喏承辦去了。
***
翌日午後,許問涯過業康伯府拜訪,何大儒早早起了身,甚至晨間雷打不動的功課都沒傳授了,而是滿腦門子汗地枯坐在正堂裡,好不容易捱到了貴人上門的訊息,他當場吸了口氣,撐著柺杖、哆嗦著雙腳走去前廳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