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巧飾偽(二十五)(第1/1 頁)
探訪,不巧雲湄正在承辦差事,他便在八角亭中靜候,不時遠處傳來騷動,原是有下人將雲湄錯認成了府上的某位小姐。
閨秀的真容不足為外人道,雲湄與他通起信來事無鉅細,但長得像哪位小姐的事兒,卻是從來沒有同他提起過,現下幸虧他自個兒想起來了那一回的親見,才不至於更加失態。
他攥緊韁繩的手這才鬆了鬆,搖搖頭,頗為自嘲地驅馬跟了上去。
表妹在信上說了,她領命去了何老太太孃家,幫助老太太一位即將被吃絕戶的小親戚立門戶,此事動輒兩三月,又怎會分身在這兒。
都是他許久未見,思念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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怦怦,怦怦。轎中的雲湄心神不寧,心房跟著震顫,生怕表兄發現了什麼端倪。
那一眼實在太巧了,沒料想他也會朝她看過來。她只是發覺喬子惟比記憶中出落得更加賞心悅目,澄澈眼眸,瓜子小臉兒,正長成她喜歡的那類乖巧模樣,比渾身刺撓的元狸看起來好馴多了,這才多看了兩眼。
不想險些露餡,還好她匆忙斂走視線,沒讓他捕捉到她那一瞬間眼中飽含的慌亂。
好在有禮高門,家下都是前後院分隔開來,料想之後待嫁的日子裡,她跟著何大儒膝下的冬越、冬漣兩個住在繡房裡,沒什麼撞見的機會。
再說,眼下已是夏末,轉過幾日都快要立秋了,路上耽擱得太久,現而今出閣的日子數著指頭都能數到,倒也不用過多擔憂。
雲湄安了心,乘著小轎自朱雀橋上走過,外頭亂紛紛的喧鬧聲時不時穿進耳朵裡,礙於明湘盯著,雲湄不敢多看,但也知道自己到了一個更加廣闊的錦繡天地。
今陽亦地處京畿,自然也是繁華不盡,倘若婚後能有走動的機會,她也想趁機享受一番這般花團錦簇的熱鬧。
雖然是懷揣著堪稱砍頭的替嫁秘密來的,但日中則昃嘛,人繃得太緊反而更加難捱,還是要講究一個隨寓隨安。
盛著嬌貴姑娘的小轎走得很慢,儘量四平八穩,是以待得到了業康伯府,枝頭已然依稀掛上了月痕。這辰光,暑熱早已全數退卻,雲湄下轎的時候,還不期然打了個哆嗦。
伯府門楣依照規制所造,倒是不算多麼高大,戶對為文官的純圓柱形,簷柱和門扇修得清正秀氣,額枋下那副裱起來的題字聽說是皇帝親賜的,楹聯下總是放有鮮花同未被接納的束脩,可見何大儒名氣之盛。
為著做戲做全套,何大儒文采斐然,卻守舊頑固,膝下與雲湄同輩的兩個孫女兒,自然瞭解過他們家的情況,兩個與她同輩的姑娘,養得很是極端。
一個冬漣膽小怯懦,處處謹守禮節,很聽何大儒的規訓,不過及笄的年紀,簡直活得像個小嬤嬤,聽說比明湘還要可怖;另一個叫冬越的,則反其道而行,何大儒罰得越狠,她越不服管教,鎮日拍馬遊園、流連花叢,和皇家那位驕奢淫逸的永靖公主混成了知己至交,令何大儒深覺有損門楣。
這個何冬漣,同許十二郎定了親,還是宋浸情往後的妯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