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第2/3 頁)
當你沒了家用,上門來打秋風呢。”
如此直白的、毫不留情的問話,直叫錢氏臉皮漲紅。
她牙關緊咬:“母親這話是什麼意思?是爹叫我回來的。況且我也是官宦之後,素來清白,何曾伸手問人討錢?”
錢氏神色凜然不可犯,反惹來那老婦人一聲啐:“我呸!少來這裡裝相!你爹吃你那娼婦孃的一套,我可不吃!怎麼害得我兒,又使得什麼手段嫁過去,你自個兒知道。”
錢氏呼吸急促起來,吭哧吭哧的,周圍女使媽媽們的目光猶如一柄柄利劍,扎得她胸口火一樣的燒起來。
她生母雖是罪臣之女,卻也是正兒八經納進來的清白人家,她怎麼敢罵她生母是娼婦!
錢氏熱血一陣陣往頭面上衝,怎奈何有求於人,偏又是她名義上的母親!
忍、忍、忍。
錢氏牙咬得咯咯作響:“是爹喊我回來的,爹在哪兒?”
那老婦人冷笑愈甚,正要張口一通好罵,卻見外頭有個花白頭髮、穿青綠小綾的老者快步趕來。
“巧娘回來了?”老者喘了兩口氣兒,又尷尬的看了兩眼上首的老婦人,這才招呼錢氏。
“爹。”錢氏剛被羞辱,見了親爹,不免含著點哭腔。
三十來歲的人了,錢氏自己都不好意思起來,趕忙拿帕子揩了揩發紅的眼眶。
“火急火燎的,剛從娼婦房裡出來罷!”老婦人毫不收斂,張口就罵。
又瞧見雕花門外隱約露出一角鴉青色的裙角,老婦人更是怒上心頭,“砰”的一聲,拂落茶盞——
“老不羞的,就愛那起子騷貨!樓子裡出來的玩意兒,屁股扭得倒是厲害,還不是生不出兒子!”
“你、你渾說什麼!”老者氣得發抖,瞪圓了眼睛,“你再說這種話,當心我休了你!”
“我呸!”老婦人嚯的一聲站了起來,怒目圓睜,“錢大郎!你摸摸良心!”
“你沒發達的時候,誰起早貪黑跟著你賣醋?誰給你爹孃端屎端尿?誰替你們老錢家生了四個兒子?你敢休我?!”
錢父的腰一下子就塌下去半截,他期期艾艾說不出話來,只好在背後打手勢,叫眼眶通紅的錢氏趕緊走。
錢氏耳聽得生母遭此辱罵,一顆心跟油煎似的,又氣又恨。偏生錢父一個勁兒的打手勢叫她快走……
錢氏掌心都要掐出血來,轉身,乘著錢父和嫡母糾纏不休時,匆匆步出正堂。
剛出門,胳膊就被掩在門後的另一個鴉青色裙襬的婦人扯了扯。
“周支婆。”錢氏顫抖著,又很小聲、很小聲的喚了一聲“娘”。
“哎、哎!”周支婆一疊聲應道。她顫抖著,眼眶含淚,又趕忙拉起錢氏,顧不得身後呵斥唾罵聲,匆匆去了西廂房。
一進房,母女倆即刻關上門。
快三年沒見了,兩人眼裡的熱淚含也含不住。先哭上一場,這才擦乾了眼淚敘起話來。
錢氏先打量起自家母親。
五十歲,梳雙蟠髻,插幾柄小梳,穿著銀絹褙子、鴉青旋裙。面上已有了細紋,髮間也隱約有幾根白髮,但氣質溫雅,並無愁苦之色,看著日子過得還可以。
錢氏心下稍安,誰成想自家母親見了她這身麻布衣裳、沾著泥巴的布鞋,又摸摸她粗糲的手掌,一時間竟淚如雨下。
“我的兒啊……是娘害了你。”周支婆哽咽不已,“若早知道那御史家是個表面光的,娘絕不叫你嫁過去。”
“娘。”錢氏也不免哽咽起來。
兩人又哭了一場,這才振作起來,擦乾了淚。
錢氏道:“娘,你且安心,早些年公爹沒去世的時,京裡二房年年都有錢送來,家裡日子過的也好。”
“自公爹去世後,為了攢錢供璋哥兒和大郎讀書趕考,我這才開始下地。便是如此,每每大郎從縣裡回來,都叫我歇著,他自己去劈柴、挑水、下田……”
錢氏說著說著,不由得羞澀一笑。
周支婆見她這樣,心知自家女兒和夫婿感情頗好,這才略放心下來,又趕忙問道:“前些日子大郎送了書信來,說要上京趕考去,託你爹照顧你們母女三人。你老實告訴我,他可是真的上京去了?”
錢氏點點頭,“是真的”,又遲疑了一下,問道:“娘,怎麼了嗎?”
周支婆瞧見她這副迷瞪樣子就直嘆氣。她這女兒,有小聰明卻沒有大決斷。
可沒辦法,這是自己腸子裡爬出來的。周支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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