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第1/3 頁)
數九寒夜,風雪呼嘯著將本就黑透的夜摧殘的幾乎看不見,遮天蔽日的鵝毛大雪伴隨著猙獰的寒風,豐通村的村民門窗釘得緊緊的,就怕被這狂風給掀了去。
幾間民舍暖黃微光在這寒夜裡忽閃忽明。一夜的狂雪,將屋頂蓋的層層密密,眼瞧著就似要壓垮屋頂一般。
村西面一處兩進的院落看著要比周圍民舍寬敞幾分,就連房屋也是修建的牢固夯實,與其他土胚房相比,倒格外顯眼。
主屋內響起說話的聲兒,想是外間風雪太大,屋內的人聲顯得不那麼真切。
“這都三個月了,往日老大的書信是每月都來的,連續三月不來,我這心裡總是七上八下的,不得安生。”
說話的是一穿著灰棉長襖,頭髮輕盤成髻,看著有些富態的婦人。
靠在炕上閉目的男人嗯了一聲,眉頭也緊鎖,似將婦人的話聽了進去。
“老齊,要不我們去尋人打聽一下,這老大出徵入伍三年,就今年我心頭最不踏實。”婦人丟了手中針線,身子微微前傾,眼底的急色做不得假。
男人睜開眼,深鎖的眉頭絲毫沒有舒展,眼中的焦躁不安更是讓他看起來蒼老不少:“上哪去打聽,我們又沒什麼門路,你這婦人說的倒是輕巧。”
魏氏猛然坐起:“我聽聞往東二十里有一處道觀,我們去尋個道士來問問也總歸是好的。”
這話像是說進了齊安生的心裡,他們這樣的尋常百姓,沒有門路人脈,若是遇到什麼事,唯一能求的就是神佛。
如今,愛子心切的夫婦二人一合計,便決定天明就前往道觀。
落了一夜的雪終歸是停了,路上的積雪直蓋到人小腿肚,齊家夫婦未曾耽擱,套了家中牛車,就準備往道觀趕。
兩人剛往村西行過許家,只聽著裡面一陣罵聲:“作死的天霹的懶蹄子,這麼晚了都不曾做好早飯,存心想餓死我們不是!攤上你這麼個賠錢貨,我上輩子造了孽了,你不去問你那死鬼爹孃討債,賴上我了。”
許家媳婦的聲音本就尖銳,這一聲聲的辱罵,夾雜著清脆的耳光聲與小姑娘的抽泣,在這清晨格外刺耳。
齊安生鼻哼一聲:“這許家媳婦成日就知道打罵那侄女,那許家丫頭也是造老罪了。”
魏氏跟著附和一聲:“可不是,前日我見著那丫頭,瘦得跟個猴兒似的,這冰天雪地的還被使喚著洗衣做飯,那一雙手凍爛的肉都翻了出來,真是可憐。”
兩人低聲說著,隨著牛車前行漸漸遠去,想是儘管再可憐,也輪不上他們幫忙,這十里八鄉的誰家又沒本難唸的經呢,又不是活菩薩,能挨家挨戶的發慈悲了。
雪天路不好走,就連牛都是深一腳淺一腳的,當齊家夫婦趕到道觀時,已經晌午。興許是昨夜一場大雪落盡,這到了晌午,倒有陽光露了頭,灑在人身上,帶了幾分暖意。
齊安生將牛車栓好,剛準備進道觀,卻見一個穿著青藍道袍的道士走了出來,兩人還未開口詢問,那道士竟率先開口。
“你們可是豐通村的齊家夫婦?”
魏氏眼睛一亮,此人只隨口這麼一說竟然這樣準確,當即她便覺得此人乃活神仙,她表情立馬恭敬:“仙人,我們正是,今日正是有事請仙人幫忙。”
那道士眼底黑白分明,看著十分精明又帶著看透一切的淡然,他也不故弄玄虛,只拿出龜殼與三枚銅幣,當即就為齊氏夫婦卜了一卦。
“你們今日來是問你們兒子生死。”
這道士不是詢問,而是肯定,將一切都說的斬釘截鐵。
齊家夫婦立刻點頭,兩人都帶著希冀又尊敬的目光看著道士。
那道士將手中三枚銅幣排好,沉凝了一陣才道:“你們兒子活著,卻也不定,可能處於生死邊緣。”
“啊!!!”
魏氏一聽,雙腿一軟,差點倒下去,還好齊安生眼疾手快,一把將魏氏扶住。因是男人,心底承受力自比一般婦人要強盛些。
他冷靜了一會兒,見著道士欲言又止,便想著道長可有什麼話還未說完,於是靜待下文。
“若想你們兒子安然,貧道倒有一法可以讓你們一試,只是這法可用,靈與不靈也有不少變故,俗話說一運二命三風水。你們兒子雖沒有早死命盤,但這運定而生,能改命成兇,也說不定,所以.....”
道士後面那些文縐縐的話,齊家夫婦哪裡聽得懂,他們一心只想著自家兒子,於是馬上追問:“仙長,是何方法,我們都願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