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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麼?”
08 一件貨的覆盤
“我三千萬粉呢,誰不知道我?你嗎?你這麼土嗎?”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馬樂實在沒攔住,更不知該如何接。
小王這一句話丟出來,碎瓷片丟了滿地。荀鋒面色陰鬱,嘴角抽動,不知怎地,馬樂竟產生些看瓷人開裂的隱秘快意,難得沒怒力去把場面給圓過去。
“你朋友?”荀鋒頓了頓,問馬樂。
小王:“是。”幾乎同時,馬樂:“在面試……”
那麼完了。馬樂望天。
荀鋒喝了一口酒:“我以為我之前表達得很明白,我希望你我是……”
小王插口:“哦,你們倆是有點兒私人關係是吧?”
荀鋒:“是。”幾乎同時,馬樂:“倒也沒有……”
那麼是真的完了。馬樂再次望天。
小王對馬樂:“我不管你們之間是怎麼回事,但現在是你的工作時間,我付了錢的。”
臥槽你這傢伙說得太直接了吧,那我還能說啥啊?你把我賺錢的天都捅破了!
馬樂腦袋裡不由飛速運轉起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滑跪是沒用的了。荀鋒這麼一號人,就算他出於某些見不得人的變態心理,願意從坑騙他三千萬的大學同學那裡,接手一個微瑕小蜜,也絕對不會肯跟一個大主播共享性玩具。
他要是樂意,也不會花錢包自己了,市場上大把年輕貌美、色藝雙絕的新鮮肉,何必吃一盤剩菜。啊男人的心態,有時候就是如此簡單。
既然如此,任何一個理性人都能迅速作出決策:能拿到手裡的錢才是真實的錢。
他端起調酒師一邊吃瓜一邊放在面前的雪莉酒一飲而盡——他是真的渴了,也是真的需要酒壯慫人膽。
“不好意思,荀先生,我現在確實有別的工作安排。”
他甚至不敢抬頭看一眼荀鋒,目光飄忽,從雪莉酒下頭的杯墊一路遊蕩到小王戴著一個蛇頭寶石戒指的手指。
說話時,馬樂半低著頭,每個字都沉甸甸地掉下去,落在皮鞋鞋面上。
他忽然有了兩個不合時宜的發現:荀鋒那雙灰亮的皮鞋原來不是鱷魚皮而是鰻魚皮的,看上去更柔軟更舒服。而他自己的那雙,左腳前頭蹭花了皮,剛剛地鐵裡那個人的行李箱還是毀掉了他最後一雙體面的皮鞋。
他的心跳聲終於沒那麼大聲,終於聽見荀鋒含義不明的笑聲又在頭頂輕飄飄地晃。
於是,那兩個發現裡莫名其妙地長出慶幸:我就知道滑跪沒用,幸好沒滑跪。
“很特別的職業選擇。”荀鋒放下酒杯,生硬道。他看上去很不高興,但僅此而已,也並不如何激動。
馬樂多少有點兒佩服這人的遼闊心胸:我在家遛狗也不喜歡讓人隨便摸呢——也是,我連他的一條狗也算不上。
馬樂正猶豫眼下是不是提那筆十萬塊錢定金的好時機,荀鋒已經站起來簽了字,徑直走出去,一句話再沒說。
“連句‘再見’都沒有,你這個朋友很沒禮貌啊。”小王道。
“真的是我前老闆。”荀鋒已經沒指望了,馬樂力圖穩住能拿到手的錢,於是再次誠懇道歉,“實在是不好意思,我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他。”
“你被你前老闆睡啊?”看不出,小王先生還怪八卦的。>r />
馬樂心說王先生您有些話我真沒法接,面上湊出一個尷尬的笑。
小王接著道:“睡下屬也太沒品了。我手底下十幾個大學生主播,學影視表演的,一個個盤亮條順,我都沒睡,你知道為什麼嗎?”
馬樂搖頭,配合地眨了眨眼睛。
“因為他們是來給我賺錢的,不是來給我享受的。這個道理想不明白是賺不了大錢的。”
“我真希望我所有老闆都聽聽這句話。”
這話他是發自真心的,不純為提供情緒價值。
小王先生顯然也感到了他的誠懇,臉色更亮,問說剛剛喝的什麼酒,也要了一杯,嚐了一點嫌甜,推回給馬樂。馬樂也不推辭,端起推過來的殘酒喝了。馬樂沒覺得甜。
見他如此配合,小王先生更高興了,開始推薦威士忌。他說他辦這裡的會員,一來是嚐嚐翻身做主揚眉吐氣的滋味,二來喜歡這裡的威士忌藏酒。又說ike你這人一看就上道,得喝上幾杯。
幾年應酬下來,馬樂酒量不錯,連著幾杯下去,醉是沒醉,只覺口乾舌苦。
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