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三姥爺重新披掛上陣 組團闖山東 密會女老闆(第1/3 頁)
掙了點錢,過年回家就開始得瑟,賣了一大堆鞭炮顯擺,夜空裡還沒有來得及綻放出耀眼的焰火,我就已經膨脹了。我將兜裡掙的錢得瑟得溜幹二淨,還欠了一屁股饑荒。三姥爺不知道從哪聽到的信兒,特意準備了幾個鐵板雞架,酥香、焦黃、脆爽,一盤剛剛出鍋的油炸花生米,外加幾壺燒酒,安慰一下我這顆浮躁的心。
那天三姥爺盤腿坐在炕上,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草窩。孫子,你得有個草窩啊!”
我說“三姥爺,我就憑啥整不了金窩銀窩啊,幹哈非得我是草窩?”
三姥爺說,“孫子,你混得屁眼子搭牆頭,別說草窩啦,你就挖個地窨子得了,沒窩咋能娶老婆啊!”
那一年瀋陽的房價是二千元多點,那頓飯之後,我聽三姥爺的話整了個草窩,借了當年永遠都還不完的錢。反正一隻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放,蝨子多啦不怕咬,我成了準百萬負翁。
三姥爺看了看我,突然一笑,接著和我說“你去把溫州莊推來,咱們一起整點鐵板雞架!”這老爺子總是這麼突然抽冷子,讓我防不勝防,對了溫州莊現在必須得推來,腿腳不立整啊。
不一會兒,我就把溫州莊連同輪椅推了進來,一起坐到檔口的小炕邊上。三姥爺也沒客氣,又多整了幾個下酒菜,讓我倆先墊吧點。燒酒壺早已經放到大白鐵盆裡,滾燙的開水將酒溫得剛剛好。三姥爺端起小瓷酒盅,和我倆一起碰了一下,瓷酒盅嘀嘀作響。三姥爺的臉被鐵板雞架的烤爐烤得滿臉通紅,他說“老莊,孫子,咱三個幹三杯。”邊幹邊夾菜嘮嗑。我自顧自地劃拉飽肚子,有點慨嘆錢來得快,去得也快,抬眼看了看溫州莊。
他的腳在俄羅斯火拼時落下了毛病,勉強能一瘸一拐地站起來走兩步,渾身上下的西服馬甲領帶卻絲毫不落份。我就佩服溫州莊立整,一打眼就是個文化人,只有熟悉底細的人才知道是幹啥的。幾盅酒下肚,溫州莊開始頻頻舉杯。
“黑哥,我就信你,當年要不是你暗中留扣,我老莊這小命算是搭進去了。”
三姥爺說,“老弟,扯遠了,你腦袋瓜子夠用,講義氣。那個鬼地方,活著就好,什麼狗玩意都是浮雲。”
“黑哥,我就服你清醒,喝多少酒都清醒,我是鬼迷心竅。”
“說啥呢,緣份一場。”
“黑哥,我欠你條命。”他眼睛紅紅的,
接著說“我敬一杯救命酒,前半生浪跡天涯,後半生跟定黑哥。”說完,在輪椅上哆哩哆嗦要站了起來,我都擔心他倒下去,他卻一仰脖把整下的半壺酒一飲而盡。
三姥爺整蒙了,“少扯犢子,論成敗,人生豪邁,大不了從頭再來。”也不知道從哪學的詞,說完也把那壺酒乾了。
我說,“你倆整得挺嗨啊,這可是六十多度的燒酒啊,燒心啊。”
三姥爺瞅了瞅我,“瞅你那個熊樣兒。”一下子把我的不憤勁迸發出來,我也幹了。燒酒一下肚,腦袋嗡地一下子,一股熱浪直衝腦門子。
三姥爺問,“現在蓋個房子磚頭鋼筋水泥沒幾個錢,我看缺的是地,咱們幹拆遷,做上家。”溫州莊早就喝紅了眼,無論三姥爺說啥,都一個勁地點頭說對。我倒是有點清醒,我問三姥爺,“城市套路深,不如回農村啊。”三姥爺踹了我一腳,“孫子,就在城裡才能幹拆遷的買賣,而且咱們不幹拆動遷的房子,不碰老百姓的地。要幹,咱們就拆遷廠子。”溫州莊一聽,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廠子咋動遷?”三姥爺說,“我忒熟了,俺廠子就是這麼幹的。工人都下崗了,下一步就得賣廠子,好點的搬遷走,差的就地扒嘍。”我說,“那玩意有什麼賺頭?”三姥爺掫了口酒,“我在廠子裡,我當然知道,廠子的地下全是寶貝,鋼廠有鋼,鋁廠有鋁。除了這玩意,整出來那塊地那得老搶手了。”
溫州莊明顯有點潮了,一個勁地要找小妹唱歌去。我酒量在俄羅斯練的還可以,沒太醉,怕他一瘸一拐惹事生非,我趕緊讓司機送他回家。
說幹就幹,第二天,溫州莊開著那輛車標是個叉子的豪華車就來了。“黑哥,你就定吧。”三姥爺也鐵了心幹一票,一上午就把正在盈利的鐵板雞架店,賤吧嘍嗖地給兌出去了,他也不在乎這點錢。“我想好了,明天去山東沿海城市,上次你跟我說的那個冶煉廠,你不是說有個女老闆讓你出資盤下來嗎?”他邊說邊指著溫州莊,“咱們連盤帶動遷一起整。”
我想起來溫州莊跟三姥爺說的這個事,那個女老闆在當地挺好使,最近手頭有點緊,急於出手個專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