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夜會眾官(第2/2 頁)
一句話就讓自己交出手中的權柄,未免也有些太剛硬了,無論是誰被這麼突然來一下,都不會立刻應允。
畢竟終究還是會有些不甘心。
“本侯的刺史之位乃是幽州刺伯安公上書所薦,有虎賁中郎將袁公路作保,最後由大將軍所拍板決斷,爾等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麼?”
見鄭平遲疑,王耀面露譏諷:“冀州為天下第一州,居然能被治下郡國的一股叛軍攪得天翻地覆,這正是貪官汙吏們乾的好事。如今你等所作所為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便是本侯即刻將眾官擒來問罪斬首,也只會得到讚譽。”
“民向我,雒陽更向我,爾等拿什麼跟我鬥,難道就不畏懼身首異處禍及家族麼?本侯給你臉面讓你自己請辭,你還在猶豫什麼?真當我劍不利乎!?”
此話一出,鄭平渾身一顫,趕忙躬身作揖:“侯爺之令,
下官豈敢不從,這就回去寫下請辭文書,告老還鄉罷!”
“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固然失去了權柄,卻也脫離了官場這兇險的漩渦,未嘗就不是一件幸事。”
沒有隱瞞的意思,王耀平靜道:“本侯是說了就此住手便既往不咎,但那只是針對貪腐,針對中低階官員。我新官上位自然要罷免要職上的庸人,你鄭平是第一個,但絕不是最後一個。實話與你說來也無妨,五大從事中只有別駕從事沮授可以留任,其餘都要被免除職務。”
“再下邊中低階的官吏可以留任,但也會面臨嚴格的考核制度,不過關同樣要被刷下。儘管本侯已經言明絕不可再犯貪腐,但你覺得又有多少人會遵守?”
言至於此王耀冷冷一笑,眸眼中盡是淡漠。
“我給過機會,屢教不改之人自然只有死路一條。然而許多人明白這個道理,卻利慾薰心偏向虎山行,那就怪不得別人了。鄭大人,難道你覺得面對厚利,你能控制住心中的慾望麼?早些離去保得餘生富貴,還有什麼不知足?”
聽到這裡,鄭平早已是大氣不敢出,趕忙點頭道:“知足知足!侯爺您弘毅寬厚,已經給予我等一條生路,我們除了感激之外又豈敢有非分之想。您不計前嫌給出了機會,誰還敢貪腐便是自尋死路,誠怪不得別人。”
見鄭平徹底服氣,王耀微微一笑,大手一揮允出一個縣令的職位由鄭家子弟擔任,便讓鄭平下去了。
且說那鄭平原本可是治中從事,在冀州也堪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忽得就被罷免了職務,無論臉上掩飾的再好心中也難免存有怨氣。可在最後時刻又得此恩惠,實在是悲喜交加。儘管一個縣令比起治中從事實在不值一提……
他卻再也對
王耀恨不起來。
心服口服,完全服帖了。
“侯爺好手段,這冀州百姓能得您這樣的主官,也真是撞了大運。在您治理下冀地定當走向昌榮,此乃必然之理。”
誠心道出此話,鄭平躬身退去。
王耀微微一笑,對這番言論沒有過多在意,他伸了個腰,當即命侍從喚來下一位官員。
手握重兵,佔據民間輿論支援,又還具備人脈背景的優勢,讓王耀完全能以碾壓姿態來整治官場。
便是地方官之首的五大從事,治中、別駕、薄曹、郡國、兵曹,面對滔天威勢也只得低頭,根本掀不起半點浪花。從事都是如此,更低階的官吏除了乖乖聽命也沒有其它選擇。
今晚的高邑註定是個不眠之夜,無數滿懷期許的官吏攜厚禮而來,離去時卻都是垂頭喪氣以及滿腔服帖。
五大從事除了別駕從事沮授之外盡數被免,但也都相應得到補償。
其餘大小官吏多半留於任上,不過無一例外都受到了警誡和最後通牒,如若再敢貪腐,必當被州府嚴肅處理。
冀地今夜官場震動,清廉忠正之人歡呼雀躍,痛飲酒水做以慶祝。而心懷鬼胎的奸祟之人則惶恐不安,止不住的咒罵王耀管得太寬,冀地貪腐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也沒見哪任刺史管過。
平日裡肆意妄為的官僚們只感到一手遮天的快活日子一去不復返了,日後再想隨心所欲怕是不能。
倒是王耀高估他們了,如果伸手必被斬,就絕不會有人去冒這個險。
官員都是出身世家的豪族子弟,本就不缺錢加之又貪了這麼多年,私人財產早就達到驚人的數字。就此收手固然可惜,但倘若搭上性命就不值當了。
好死都不如賴活,何況富貴已無憂,完全沒必要再冒險貪那幾個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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