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得失(第5/6 頁)
何解釋?你!你……你給許某一個交代!”
安仕黎掙扎了好久,才慢慢把目光挪向許恆,這時的許恆眼裡充斥了憤怒、不解以及困惑,他在等待安仕黎能夠給他一個交代,即便是騙他,只要能在現在安撫住他就好。可安仕黎不能,安仕黎所能做的,只剩下把已經搭上弓弦的箭矢,徹底射出去。
“許兄!我……我別無他法!”安仕黎默然許久才擠出這麼幾句話,“安某是不得已才…才矇騙了許兄,安某但凡有其它選擇,絕不會欺瞞許兄。安某自…自知罪孽深重,安某不求許兄原諒,但求許兄明白,我…我只有這樣做……抱…抱…抱歉……”
“住口!安仕黎!我許恆若不殺你!不復為人!”
被衛廣提在手中的許恆開始了猛烈的掙扎,但虎背熊腰的衛廣只要一用力,許恆掙扎得再厲害也只是枉然,他所能做的就是不斷朝安仕黎破口大罵。衛廣沒有弄清許恆和安仕黎之間的糾葛,許恆這副怒火中燒的模樣,難道是被安仕黎欺騙感情了不成?許恆差不多把自己所能想到的最惡毒的話語都朝安仕黎罵了過去,安仕黎什麼也沒有說,一言不發地垂頭望著地面。就連一介武夫的衛廣都覺得許恆罵得太難聽了,想要再抽他已編制叫他住嘴,但當他剛揮起鞭子,怒髮衝冠的許賁便脫出了他的隊伍,一個人提著銀槍衝了上來。
“不準動他!給我放開他!”
衛廣被許賁突然的銜尾突擊打了個措手不及,手臂去拔刀之際讓一直死命掙脫的許恆從自己手中滾落了下去,許賁見許恆滾落下地,不顧一切地要把他救起,他好不容易伸手抓住許恆,迎面而來的卻是衛廣鋒利的馬刀。
許賁的臉部鮮血泉湧,血肉模糊的臉部儼然成了修羅惡鬼。許賁的雙眼都受傷了,視野成了一片漆黑,可即便痛苦難忍,他還是頑強地把許恆抱了起來,並朝衛廣的方向猛刺一槍,逼退了衛廣,隨即調轉馬頭迅速撤回。
還不及返回隊伍,許賁便因傷重摔落下馬,即便是從馬上摔下,他也仍然用自己的身子護住了許恆,讓自己的身軀先墜落到地面上。統帥重傷,宣軍騎兵不敢再追,紛紛前去檢視許賁傷勢,而由於丟失了人質,衛廣和安仕黎一行也只得加速逃亡。
安仕黎愧疚地回頭望向宣軍的方向。許恆將身受重傷的許賁抱在了懷裡,聲嘶力竭地呼喊。
“賁兄!不!快!快送他回營,快啊!”
許賁輕輕抓住了許恆的一隻手,艱難地喘息道:
“沒用了,我雙眼已瞎,縱是僥倖苟活,也是廢人一個。”
“不!賁兄!你挺著,你一定嫩被治好的!”
“聽著!”許賁急迫地說道:“咳咳!先前我為昭軍所虜,又遭換回,軍中將帥無不冷眼待我,唯你始終未曾嫌我,且是親和有加,此恩,許賁始終…始終銘記在心。莫要…莫要自責!許賁無恨於你,能…能償…償還你的恩情,許賁…榮幸之至!你若要為我報仇…那…那就守好大宣…守好歷代先祖留下的基…業……戰…戰勝昭人,證明我大宣才…才是最偉大的民族!”
許賁用最後的氣力講完了這些話,話音一落,許賁氣絕身亡。看著滿面鮮血,再也不會甦醒過來的許恆,許恆沒有辦法不讓自己陷入自責。他的兩行清淚灑在了許賁的臉頰,那血肉模糊的臉部微微變得清澈些許。
“賁兄!是…都是許恆之罪啊!要是…要是不曾相信安仕黎的誆騙,又…又何至於此?”
沉鬱的天空,渺遠的雪原,淒厲的哭聲迴盪耳中,隨著行路人的漸行漸遠而逐漸消散,卻始終不曾完全消失。那聲音,像是上升到了天空,像是穿越過了雪原,像是隨著冷冽的風飄散到了世界上的所有角落……無論行路人走到哪裡,那聲音始終都若隱若現,迴盪於耳畔,纏繞著命運。
衛廣用力一拍安仕黎的後背,才將他從失魂落魄之中喚醒過來。
“三心二意,可是要墜馬的!這個我拿一錠金子和你做賭。”衛廣回頭看向了先前昭軍與宣軍交戰之處,昭軍已經在逐漸擺脫戰鬥,撤向豐平城了。衛廣不知是無心還是有意地說著,“小子,人這一輩子,就和做買賣一樣,有的賣,有的不賣,有的賣是覺得划算,有的不賣是覺得不划算。賣了我們有的,去買我們沒有的,把買來的再賣,賣來了再賣,兜兜轉轉就過完一生。但是呢,什麼是可以賣的?什麼不可以賣的?什麼賣了還可以再買回來,什麼一賣了就再也買不回來了。人吧,其實一生都在琢磨這些個問題,但當我們身處其中往往想不透徹,等一切塵埃落定,把什麼都看得沒那麼重了,最後的結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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