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安知何處成歸處(第2/7 頁)
人心疼呢?但葉綾更清楚,這都是對方自找的,是對方自己以所謂的愛情編織了一個牢籠,然後將自己關進去摧殘折磨著自己,如今走到這步田地,說句咎由自取一點也不為過。
當杜清慧艱難地讀完這封信,她連氣息都變得極為紊亂,她顫抖的手緊緊捏住這份信,將最後殘存的一絲希冀投放到了葉綾身上,喊道:
“不!這不可能是他寫的!”
“是不是他的字跡,小姐自己還不清楚嗎?”
葉綾冷冰冰的話語將杜清慧最後一點幻想都擊破了,她像是一個魂魄被抽走的玩偶,呆呆地愣在了原地。冰霜一般的沉默持續了好一陣,才被杜清慧悽然的笑聲撕碎。
“哈哈哈哈……”
她笑著、笑著,淚水也迅速浸透了她的整張面龐。她的笑,是施加給自己的無限譏諷,譏諷自己為何如此愚蠢,譏諷自己為何幼稚,曾滿懷期待的一切,到頭只是血淋淋的殘酷堆積在了她的心頭。而她,摧殘、糟踐了自己那麼久,為的又是什麼?就為了,將自己心頭最為柔軟之處展露出來,再讓別人狠狠地一刀刺入嗎?還真是自作自受呢……
她笑著、笑著,一口鮮血從她的口中噴出,下一秒她的意識就只剩一片漆黑,旋即倒了下去。
“小姐!”
這是杜清慧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後一聲叫喊。
……
……
我一直都糾結著一個問題,明明我有著不俗的才華、有著超凡的容貌,可為什麼就是得不到其它人衷心的祝願呢?
我以為我能靠著文采打動周圍的人,可得到的卻幾乎都是周圍人的嘲弄與輕慢。
“一介女子哪裡來的文采?”
“哈哈哈哈……不過是個女人罷了,詩詞歌賦還是省省,能把《女誡》讀通久不錯了。”
“哼哼!以為我杜家是沒人了嗎?需要靠一介女子支撐門面?”
當我表露自己的志向後,這樣的嘲弄就無時無刻不迴盪在我的耳畔,令我痛苦不堪。
我不滿、我不解,我所能做的就是用我的才華向世人證明,杜家的女子一樣不比男子差。為了這個目標,我與不少才子比拼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沒有一次不是我獲得了成功,可我仍然得不到我想要的讚譽。
我感到無比困惑的,同樣的事情,男子做出來,就是理所應當、就是順理成章,而女子做出來後,人們卻都會說這是僥倖、這是走運……為什麼只有男子的努力是努力,男子的勤奮才叫作勤奮?我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付出,就只能被一句輕描淡寫的“幸運”掩蓋?就沒有人能夠正視一下我嗎?哪怕一眼都好,我不是已經證明過了,我的才華不比男子們差嗎?承認我的優秀與我的努力,為什麼就那麼困難?
我一路努力、一路追求,可我發現我離我想要的東西沒有接近,反而越來越遙遠了,就彷彿我和我所追求的事物之間存在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我的孃親和父親,他們的確能成為我的慰藉,他們是那樣的溫柔、那樣的慈祥,就像一個永遠不會為我熄滅燈火的溫馨港灣。他們祝福我,他們尊重我,他們接納我……我還有什麼不滿足呢?迴避我也痛苦,包容我也痛苦,那我到底還想怎樣?我只是……更希望他們可以理解我。
其實我知道,我的父親、母親,終究沒有認同這樣一個執著於文學道路的我,他們期望我走的是一條別的道路。但即便我沒有按他們所想的做,他們還是會包容我。他們會照顧我的女子身份,照顧我受到他人嘲弄後低落的情緒,照顧我因為性別所受的種種挫折。但我真的很不喜歡這樣的照顧,他們對我的照顧,仍然是建立在:我是一個女子,所以我比男子更加脆弱,所以對我就應該如何如何。我不想要這種施捨般的憐憫,我只想你們都可以好好地、好好地注視著我。
我所真正缺乏的其實是安全感。我最初認同著這個刻苦努力、熱衷文學的自己,但這樣的自己,一直以來都在他人的冷嘲熱諷和不理解下生存著,十幾年來一直如此。於是,就連我自己也開始質疑並排斥起了這樣的自己,在這個世上找不到一點歸屬感。甚至連我自己都開始認為,這樣的自己,真的值得孃親和父親一直的包容嗎?不!不!這都…都不是我想要的。我真的、真的一直以來都很矯情,也一直、一直以來都很自私。
直到…直到我遇見了那個男子,他與其它男子不同,他沒有將我當成過女性從而否定我或者施以我從不需要的憐憫,他全心全意地肯定了我的文采,讚揚並認可了我的努力。儘管他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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