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迫在眉睫(第3/5 頁)
堅定地答覆道,他勾起嘴角笑了笑,“讓我親眼看著踏北徹底淪陷,元帥多年努力成為泡影?做夢!”
如果安仕黎能拿出對策好了,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以阻止石建之等同自殺之舉。但這次任他如何思考,他也毫無解決辦法。他真正要戰勝的,是上位者們偏安、退避、怯戰的心啊!古今多少賢臣良將,就折在了這上面啊!
安仕黎還在沉思著,石建之又開了口。
“這一次,你無論如何不準跟隨我回豐平,不要把命斷送於此,沒有商量的餘地。衛廣,我命令你留下看住安先生,他要回哪去,麻煩你護送他一程,唯獨不許他來豐平。用不了多久,踏北軍就將不復存在了,我記得你是南方人吧?你征戰多年,也是該還鄉去了。”
“您……”衛廣的眼眶有些溼潤,他昂著頭,好好冷靜一番,回答道:“將軍您還真是自私啊!如果這是您的命令的話,衛廣遵命!衛廣永遠……以曾與您並肩作戰為榮!”
石建之的眼眶也在同一時間泛起淚花,他重重地點了點頭。而安仕黎呢?他既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也無力改變這個現實,他將自己置於焦慮的火盆上炙烤著,這是他唯一不讓自己陷入悲傷的辦法。他重複地告訴自己,一定還有辦法的,一定還有辦法啊,一定……
火焰焚燒著蠟燭,也焚燒著沉默、焚燒著心靈。看著安仕黎這副肅然而急迫的模樣,石建之和衛廣都知道安仕黎還不願認命,還試圖掙扎。他們都沒有說話,默默注視著安仕黎,他們並不是在期待安仕黎能想出破局之法,他做得夠多了,他畢竟不是超人。誰讓這個世道太過殘酷呢?像安仕黎這樣的人,終歸沒有立足之地。石建之和衛廣呢?他們又願意認命嗎?誰甘願呢?只是相比較年輕的安仕黎,他們兩人對失望與無奈,早就習慣了。
安仕黎絕望了,經歷那麼多的艱難險阻,一路支撐到現在,結果他還是無能為力嗎?他就要這麼眼睜睜看著自己好不容易創造的成果、好不容易結交的摯友統統毀滅嗎?那他一路走來到底又是為了什麼呀!
“難道……就真的什麼也改變不了嗎?”
到頭來,一切都只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幻夢嗎?如果做些什麼可以阻止這些,安仕黎不惜賭上一切,就像他孤身一人前往重圍中的豐平時一樣……
……
……
風塵僕僕,蕭茂一行渡過了踏江。
從現在起,從蕭茂的雙腳踏上地面起,他舉目望去,眼裡看到的所有領土便是大昭踏北之地的領土,諷刺的是,他踏上這片領土,為的卻是割讓這片領土。多麼滑稽可笑啊!一想到這,蕭茂的雙腳在這片土地上每行進一步,所帶來的都是極其強烈甚至幾乎令他嘔吐的負罪感。
起先蕭茂是想要在這片即將脫離大昭的土地上步行一段路程,以示對這片土地的眷念與痛悔之情,可他發現他根本沒有這個資格,就好像連茫茫大地上的一株小草都在以最粗鄙的言語辱罵著他,他沒有辦法再走下去。蕭茂跳上馬車,拉好簾子,把自己關在這逼仄空間裡,以與外物隔絕開來。
蕭茂顫抖著從懷中取出一樣東西——那是一枚苦膽,蕭茂拿起這枚苦膽,用牙齒狠狠咬了上去。膽汁四溢,苦味瀰漫,像荊棘般綁在在蕭茂的舌頭上,令他白淨俊朗的臉龐都黑了下來,五官擰作一團。鑽心的苦味令人作嘔無比,可蕭茂卻強忍著,連一滴苦汁都不捨得吐出來,堅毅地將所有苦汁都嚥了下去,如同嚥下一團汙泥。
蕭茂呆滯地看向手中被自己咬破的苦膽。他知道,他是國家的罪人,他是大昭的叛徒,他出賣了每一個為保衛踏北浴血奮戰的勇士,是名副其實的賣國賊!這是他應得的,他憑什麼好端端的?只有透過這樣自虐的方式,蕭茂那顆沉痛的心靈才能稍稍得到些撫慰,並在這勞累的奔波途中能有一絲沉沉睡去的間隙。
連日趕路,蕭茂終於在日落前抵達了終平城。
蕭茂一抵達,便得到了洪遼的迎接,考慮到保密,迎接舉行得很簡樸,並沒有大張旗鼓,而蕭茂顯然也無心於這勞什子的迎接會,只有某某有心人才會特別關注。很快,蕭茂一行就在洪遼引領下前往總督府商議赴宣和談事宜。
人馬抵達總督府前,蕭茂不禁注視這在黃昏下顯得格外莊嚴、宏偉的總督府注視得出神。洪遼見蕭茂的眼裡寫滿驚訝,不無得意地笑著說道:
“敝府簡陋,蕭特使見笑!”
“如果說這也算是簡陋,終平無數百姓的房屋與豬棚牛舍有何區別?”
蕭茂冷冷地回覆道。洪遼當然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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