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汙名(2)(第1/3 頁)
地帶搖晃,礦洞驟然開始了第二次崩塌,碎石滾落,往底下措不及防的三人身上砸去,江映清厲聲喊道
“快跑!”
三人下洞下得極深,此時離那出口有天壤之隔,眼見周邊滾落的速度愈來愈快,落石堪堪刮擦過他們的肩和臉。
奮力奔跑間,見腳邊的死屍,似是昭示著他們的下場。
“上纜車!”
終於在碎石從他們頭頂滾落的那一刻,到了纜車旁,還未來得及講話,她便被監工攔腰舉起,往鐵車上丟。
恍然間已經安全落進了車裡,涼硯清體態輕盈,踏著車的圍邊上了去。
正當二人伸手想要抓住他的手時,一塊碩大的碎石砸至他方才未來得及收回的臂膀上。
霎那間,骨穿肉而過,露出了森森血肉,他發出一聲慘叫。
江映清面上浮起冷汗,饒是如此狀況,她也未有慌亂,厲聲喊道
“你抱著我的腿,我去拉他!”
說罷毫不猶豫的翻身而下,倒掛至鐵車邊緣,岌岌可危,涼硯清往自己身上套了韁繩,將自己牢牢綁在鐵車上,再將繩往下延伸,好讓她能夠借力。
因重量偏向一側,鐵車翻轉,保持著一個斜行的模樣往上升,她費力伸手去夠那人另一隻手,順便想要將上面延下來的繩子遞到他手中。
監工費力去抓她的手,然後方塌方嚴重,就連礦井都在搖晃,眼看快要抓住了她的手,猛然,礦洞內滾落大量石塊和泥水,讓他不免踉蹌了一下。
失之毫釐,差以千里,他再想要將手往上遞時,卻再也夠不到了。
他眼前血紅一片,額邊是方才掉下的碎石砸出的豁口,驟然失了力,眼看那雙手離自己越來越遠,頹靡倒在地上。
洞內轟鳴陣陣,他卻覺無比寧靜,面前人影憧憧,小至十四歲少年,老至不惑中年,皆是一臉笑意的喚著他
“老吳。”
“吳哥。”
他嘴邊揚起淺笑,一臉饜足的模樣,倒在亂石中,逐漸被滾落而來的亂石淹沒,他的右臂有另一個疤,恰是當年如同今日一般託舉起那個半大少年留下的。
只不過,今日運氣沒這麼好了罷了。
江映清慘叫著,雙手拼命去夠,卻再也夠不到那人,心中傳來鈍痛,嗓音沙啞間她愈往下再去些,徑直往下墜。
涼硯清見狀面色蒼白,終於在她即將跌落之際將她撈回了車裡,她還是一副慘叫連連的模樣,幾近瘋子一般。
纜車緩緩上升,伴著她的嘶喊聲,洞口處都隱隱有崩塌之跡,他費力往上拉著纜繩,好容易到了洞口,即將出去之際,齒輪驟然崩裂。
洞口也開始崩塌了。
礦區外,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行來,為首馬上那人著一身正氣白衣,面容凌厲,臉無表情,卻莫名有種不容侵犯的聖潔感,逐步帶著群人走至礦場門口。
礦區內見有人來,連滾帶爬的跌到那人馬下,涕淚橫流的哭喊道
“官人,官人,救人,礦下有人!”
居於馬上那人居高臨下的望了望他,適時旁邊有人尖聲喊道
“大理寺卿沈故文大人到!”
一行人翻身下馬,未進礦區便覺地表顫動,他漠然道
“你們礦區管事的是誰?”
“大理寺奉命來查江氏江大小姐致使礦洞崩塌,及弒兄逼母一案。”
那人唯唯諾諾欲說些什麼之際,被一人一腳踹開,那人恭恭敬敬的湊到他跟前,諂媚道
“大人,我是這片礦區的管轄人,劉通。”
江映清被碎石埋在了底下,身後似靠著了一個柔軟的身體,若不是那人扯住了她做了緩衝,她怕是早已被礦石砸得血肉模糊。
她恍然睜眼,臉上灰白一片,均是她的涕淚與粉塵混合的痕跡。
“涼硯清。”
她虛弱的扯著幾近要說不出話的嗓子喚他,連著叫了幾聲才聽聞身後那人,費力的應了一聲
“我在,別擔心。”
掙扎欲起身之際,腿上傳來劇痛,她抬眼一看,雖後面那人幫她擋了大部分的落石,可難免有疏漏的地方。
小腿那處被一塊石頭生生砸斷,流出來的血水與塵土凝結在一起,竟是止住了血。
江映清竭力撐起身體,發覺自己與他被困於礦石掉落中形成的間隙裡,空間狹小,氧氣稀薄,她將周邊的碎石一塊一塊挪成一摞,好容易讓二人能有活動的空間。
涼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