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悽慘(第2/2 頁)
找我要吃的嗎?這顆蛋夠意思吧?”
燒雞蛋其實蠻香的,栩栩覺得是挺夠意思的。
兩人收拾好便下山。
老唐一個人住久了,已分不清自己是喜歡熱鬧還是清靜了。
那事之後,他在外總是對人客氣、謙和,一副不惹事好公民形象。
拒絕人時也是低人幾分的委婉姿態,這反倒給人拒之千里的感覺。
到大家口裡,他就成了被整怕的膽小鬼、懦夫。
他就這麼坐在石裡,茫然的瞅著絲棉樹方向。
自己為何會躺在這?
他一直坐到第二日清晨才回屋。
“爸,老頭怎麼不跟大家住村裡?”栩栩問道。
她經常在狀元墳山上砍柴,但這卻是第一次上寨子崖。
“叫唐叔,他比我也大不了幾歲。”
盛敬成糾正後,才意味深長的講道:
“你唐叔也是個可憐人。早年間,他在白芨裡裡外外可是個響噹噹的人物,多少富豪、體面人慕名而來,算卦、看風水,生了怪病也給看。”
盛敬成就像數著自己的驕傲,滔滔不絕。
“他那時可不像現在這樣,是個講究人,樣貌好,穿一襲白衫,頭髮還支稜個髮型,梳得油光程亮的。”
盛敬成稍停歇,接著又感嘆道:“這人啊,紅了就是非多,又趕上掃封丨建丨迷丨信,他就被人舉報了。”
“誰舉報的?”
“據說是他同行找的他以前的事主去檢舉的,說他行騙,靠歪門邪道為非作歹。”
“那個年代,這個帽子安在頭上事態就嚴重了。他被關了起來,時不時拉出來批丨鬥一番,人這精神頭就這樣折沒了。”
說到心酸處,盛敬成重重的嘆了口氣,“她妻子大著肚子在家,被周圍人擠兌,不賣她東西,飯都沒得吃。“
“後來,據說有人到她面前說了什麼,她就帶著剛出生沒幾天的嬰兒跳河自殺了。”
說到此,盛敬成嘖嘖叫慘!
“他放出來後,早沒當年的精氣神,不再看事。有一天我在街頭遇到,就是今天這模樣。”
“這人精神一旦出了問題,不但被人糟踐,自己都糟踐自己,一點尊嚴的日子都沒有,還不如他妻子走的痛快。”
講到此處,盛敬成還不忘教導栩栩一番,“常言說的精神食糧,精神正常就是最富足的了。我們再窮,也有個奔頭,不然跟活死人沒什麼兩樣。”
“栩栩你記著,最不能得罪的就是人,能繞著走就繞著走,但也不要被人言打倒……”
栩栩並未在聽盛敬成的“人生經驗”。
她覺得盛敬成“與人無爭”、“忍氣吞聲”、“講理熱忱”的做派並未獲得尊重,換來的卻是變本加厲的欺軟怕硬。
她並不想做這樣的人!
她腦子還停在早上見到老唐時的那篇。
老頭著實可憐,心底竟生出悲鳴,“爸,他這是瘋了麼?”
“嗯?”
盛敬成沒料到栩栩從這個點接話,卡頓片刻,才又說道:
“說不好,他這症狀吧,跟周癲子又有點不一樣。不吵不鬧不瞎跑。有時候我看他頭腦清晰得很,只是說出的話有點摸不著邊際。”
“那也可憐。爸,我以後可以上去看他麼?”
栩栩徵求盛敬成的意見。
“還是少往這些地方跑,下山時,你唐叔不是交代過麼。”
盛敬成嘴上沒有同意, 內心卻很是欣慰。
忍不住向栩栩感嘆道:“第一次見你這麼心疼別人,你也不是他們說的心腸硬啊……”
栩栩聞言,內心一陣苦澀。
她想起了記憶裡那件抹不去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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