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舊傷(第2/3 頁)

回家做飯送飯，可沒人念得她的好，只會記得她高考失利的糗事。

&esp;&esp;陳淑的話縈在她心底的深處，那時候家裡還沒有電腦，查成績和填志願都是她去網咖開機器完成的。

&esp;&esp;陶桃的高考沒有奇蹟發生，更是比往常的成績還要低上些。

&esp;&esp;周圍嘈雜，有玩遊戲因輸贏的叫罵聲，有因連麥開黑忿然嚷喊的人，沒人會在意一個剛畢業的小姑娘，於是她倏然對著教育考試中心的頁面哭了起來，只是默默地流淚，她知道是她罪有應得，低頭髮現陳淑的電話已經打了過來。

&esp;&esp;“你這成績是不是要上專科了？”

&esp;&esp;陶桃抹乾淨眼淚，壓抑情緒嘗試把氣息放平，“比本科線高一點。”

&esp;&esp;那天陳淑難得沒有落井下石，可對她成績不滿的酸怪，體現在假期每一天的相處之中。

&esp;&esp;她不想陶桃讀就近但學費高昂的院校，又覺得錄取分數低的北方天高路遠，路費太貴。

&esp;&esp;青春期情緒的爆發滯後到了十八歲那個潮溼黏膩的暑期。

&esp;&esp;高考後陶桃便去了市區的影院做兼職，雖然每天通勤都要一兩個小時，可是給的工資高，她沒有和家裡討要購買學習必需品的底氣，於是只好起早貪黑趕最早一班的公交。

&esp;&esp;社會給她的第一頓毒打也在那個夏天。

&esp;&esp;經理知道她的難處，儘量給她排最長的班，讓她多賺一些工時，作為代價這也是最辛苦的班，一天需要輪值多個崗位。

&esp;&esp;陶桃也是來了影院兼職才知道原來電影院還有更高階的廳，預定的套餐單品需要在顧客到店前提早佈置。

&esp;&esp;影院的冷氣開得很足，有強制穿短袖工服的規定，陶桃在生理期凍得手腳冰涼，推著推車小心謹慎地核對訂單，一個個位置放爆米花一類的小食。

&esp;&esp;炸物因為天氣和環境，變冷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那天她遇到了很難搞的客戶，收穫了入職以來第一個客訴。

&esp;&esp;陶桃還在另外的廳等待散場，經理叫她過去，投訴的顧客是和她年齡相仿的女孩子，投訴的內容是因為雞塊小食沒有炸熟，也沒有瀝油，添油加醋說看到陶桃再佈置場地時坐在影廳休息，態度惡劣。

&esp;&esp;陶桃扯了扯嘴角，不知道如何爭辯。

&esp;&esp;女生穿著精緻的裙裝，像洋娃娃一樣漂亮，說出來的惡語卻讓人六月生寒。

&esp;&esp;經理是息事寧人的態度，遷就客戶，當即大聲斥責她工作不認真。

&esp;&esp;陶桃頭昏腦脹，麻木地90度鞠躬道歉，為自己的疏漏給顧客帶來了不好的體驗而感到抱歉。

&esp;&esp;現在回憶起來，陶桃依然覺得，好累，彷彿是18年人生最累的一天。

&esp;&esp;陳芬還是那一副樣子，酸怪女兒整個假期不著家的事，嘲諷還沒讀大學人就已經沒影子，一點家務都不做了。

&esp;&esp;“隔壁樓那個都給我發升學宴請帖了，也挺好的，你考這個學校，直接為家裡省一筆錢。”

&esp;&esp;轉頭問陶醉，要不要和媽媽一起去吃升學宴的大餐。

&esp;&esp;陶桃沒有應答，一言不發地將家裡人換下的髒衣簍一股腦倒進洗水池，眸中只有一潭行將就木的死水。

&esp;&esp;她太累了，累到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

&esp;&esp;於是開始報復性用力地洗刷汙漬，手在肥皂水裡泡到紅腫。

&esp;&esp;終於終於，學會該如何忍下眼角的淚。

&esp;&esp;陶桃再沒和陳芬討論過填志願的想法，只在截止前一天，到醫院送飯時和爸爸說了這件事情。

&esp;&esp;“爸，我想去北方讀書，雖然路程很遠，但我瞭解了一下，師範學校的軟科排名還是不錯的。”

&esp;&esp;陶父闔了闔眼，點頭應允，說話氣息不穩，“我們陶家第一個大學生，自己拿主意就好。”

&esp;&esp;他沒讀過大學，更不知道大學是什麼樣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