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烹飲茗(第2/4 頁)
了杯燙茶飲啜,喟然嘆曰,“偌大的靜裡峰,他全給了我。”
“是麼。”褚清衍明顯不信楊和仲的話,不管他所說是真,還是不過滿口編謅的胡話,聽楊和仲親暱地喚道小師尊,心裡越發不是滋味。
一抿熱茶,清苦滿腔。
言中,遠遠的有人行近,褚清衍復而抬眼,瞥見著一襲藕荷絳紫對襟外衫的少年款步入靜亭,立於他之前。
“褚清衍。”少年直截喚他名號,略啞空泛的音環繞耳畔,平鋪簡述,微帶疏漠。
“你來我平秋有何事。”
側目見楊和仲迎面招手,倒露了笑顏。
褚清衍容色淡淡,看他仿似未聞明赫的疑問。
良久,褚清衍繼而柔聲問明赫:“身上的傷好些了?”
多幾個字都嫌煩似的,聲調平平,容淡地道了聲:“多謝掛心,已無大礙。”
言罷,又刻意地挪步,避開他的視線。
褚清衍意識到窺探的目光過於直白,裝作不經意地低盯著衣角,輕應了一聲。
“那便好。”仿若未看出明赫刻意的疏離,褚清衍側過身子,拍拍身側位,“來坐。”
明赫見此,挑眉微愣略,有些不明白這清衍尊者演的哪出戏,既不惱他直呼名號,也不直白挑明來故,鬧不清他的意圖,立在原地靜靜看他。
半晌無果,朝褚清衍投去探問的眼色。
褚清衍見明赫不動,也望看他。兩人相顧,挑不出一句投機話來打圓場面。
無波無瀾,看不出任何。終是褚清衍先遭不住,捏杯啜飲。楊和仲識趣,藉著澆灑侍弄初抽芽葉的嬌嫩靈株苗地的由頭,自覺先行退出亭,逃離是非。
默然半晌,明赫輕扯笑,不避嫌地矮身落座,倒刻意隔些距離,閉圓的石凳上空出一大坐,目光遊弋四處。
鬼曉得褚清衍心裡打的什麼好算盤,憋著什麼壞主意。
靜裡十亭,於湖間起建,十亭連合,猶如清蓮開綻。湖中朱華乃古植的稀種,朵朵盛衰,開有千年,皆為奇珍。
連片盛株繁花開在湖心清池,河喜腰紅暈玉脂,輕映綠水,錦魚浣戲,全然幅山水墨畫景,美不勝收。
“尊者當真好雅興。”明赫看至桌案,淺聲笑道。
一聲尊者,復盡寡漠疏遠。
褚清衍不覺有他,雪消冰解,溫溫地凝看他,只微微抬掌,遞去一杯:“聽聞你收了徒兒。”
明赫瞭然地接過杯,曉得褚清衍親送尚揚抵平秋靈泉,此番明知故問,瞞不過他不如一五一十地坦明說清。
添點油加些醋,好好地吐苦一番。
“那群好事的老頭兒尊我為聖,現今滿天下都以為我是哪兒出世的大能,這些怕是與你脫不了干係。”
“這些是在南闋時,我許諾你的。”褚清衍聽罷而笑,“以你的本事,倒也擔得起他們的尊奉。”
“說得好聽,可憐我本就沒幾年好活,又因你們折了壽。”
道著,愈發地口無遮攔。
“我不論出身,收了南闋朝的小皇子和勾欄裡的劍奴為徒,傳出去暗地裡笑話的不少。”明赫也不接他的話柄,只自顧地訴著,實是委屈。
輕抿一口,只覺花香茶淡,隱隱嫋嫋,氤氳口中回味長久,堪得上是極好的茶韻。
應當是華夭前日同他吹噓的得意品,與楊和仲、李修篁一齊培育研種,嫩葉中摻進花露甜的新茶品。
“一個個贈厚禮扮笑臉,說什麼是非交情,恨不得多塞幾個族中子弟進平秋給我當徒弟,擺明眼饞平秋的奇珍異寶。”
擺臭臉,捶桌案,惡狠狠地咬牙,迸出字眼,裝滿肚子的壞水,“也不怕我折騰壞他們的寶貝兒孫,把他們捧在手心裡的天驕胳膊腿都卸了。”
言罷,明赫倒笑得明媚。他言而有信,從不說嚇唬人的話,既然如此說道,心裡是已經做好應對打算。
“無需多慮,該勸的勸過,若是勸不聽,落得死地亦有餘辜。”褚清衍假裝聽不出明赫話中深意,不動神色直言安撫平慰,“天驕弟子跋扈過了頭,越了界,殺幾個以儆效尤也並非不可。”
“你是千寧至尊,平秋諸事,皆隨你心意。”他貌似深情認真,“有我在,無人能擾你。”
要的就是他這句話。
“尊者行事,我自然安心。”明赫笑得開懷,先前言語似有抱怨,實則心神清淡平靜如水,頗為得意地拈轉手中瓷杯,莞道,“靜裡峰的花春野茶,色香都不錯,你回勾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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