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第2/3 頁)
?”
捏在她臉上的力道隱隱有些重,陳英癟了癟嘴,忍著痛含糊答了句:“回夫人,阿英十歲了。”
秦氏眼神微沉,又勾起小女娃的下巴仔細打量,眉間閃過一抹鬱色,“瞧著跟陳姨娘有幾分像,可不就是個美人胚子。”
這話雖是在打趣,可話裡話外掩不住嘲諷之意。
秦氏原也不是口舌刻薄之人,可今日陡然見到這個朝氣蓬勃的小女娃,心頭便覺酸楚難忍,也越發恨意難消。
她的兒子言昱安原本也該是這般康健的孩子,可偏偏因早產落下不足之症,這些年吃下的藥,用十輛馬車都拉不完。
當年侯爺領著陳姨娘進府,秦氏因動了胎氣而早產,導致言昱安出生尚不足月,就體弱多病,她又將所有心力都用在兒子身上,遍尋名醫,悉心調養這麼多年卻仍不見起色。
這如何能叫她不恨?可侯爺偏寵陳姨娘,就算她有心磋磨妾室,也只能在小事上拿捏一二,也不能做得太過,落得個主母不慈的惡名。
秦氏抬眼掃了一圈,目光又落在陳姨娘身上,“這沒生養過的到底是不一樣,這麼冷的天也不給孩子多穿些,連個手爐都沒帶。”
陳姨娘自打入府,就沒懷過胎。這句沒生養過,更像是紮在她心底的刺,拔不出也碰不得,卻偏能時不時地痛得鑽心。
“夫人說的是,是妾身疏忽了。”陳姨娘低眉應著,又側過身去吩咐巧雲,“去給姑娘取件斗篷過來,再添個手爐。”
陳英年紀雖小,但圓溜溜的眼睛轉了幾轉,懵懵懂懂間像是明白了什麼,“姑姑,其實阿英一點也不……”
一個冷字沒說出口,就見陳姨娘衝她搖了下頭,後面的話瞬間就止住了。
等到晌午壽宴開席,陳英裹著斗篷,膝上還窩著手爐。整個人像是被火烘烤著,熱氣就差從頭頂往上冒。忍著燥熱吃完席面,便再也受不住,悄悄離席溜了出去。
武安侯府實在太大,陳英抱著手爐就像是抱了個火球,只想偷偷找個地方藏起來,然後脫下斗篷好涼快涼快。
她彎彎繞繞走了半晌,總算找到個僻靜人少的地方。一處涼亭,旁側假山堆疊錯落,又有灌木草葉遮掩。她瞧著半天沒人過來,便把手爐擱在地上,開始解斗篷繫帶,解了半天都解不開。
她急得額頭上直冒汗,煩躁地用力扯斗篷,卻發現繫帶勒得更緊。憋著勁又用力一扯,刺啦一聲,斗篷撕開個口子,她蠻力收不住,直愣愣往前方跌去。
一個清瘦身影正朝這裡走來,剛靠近就見個頭才及他肩頭的小姑娘迎面撲來。
那人還沒來得及伸手,就被面前小姑娘一把撲倒在地上,那人悶哼一聲,眉眼間閃過痛色。
“你還不起來?”少年皺眉看著她。
陳英趴在他胸口,待看清那張臉,便覺得呼吸一窒。
這個哥哥長得可真,好看。
恍惚間,她以為自己跌了一跤看見畫中仙官。
陳英又偷偷瞄他一眼,這才想起來要起身,小心翼翼攙起他胳膊,“對,對不起,我方才不是故意撞到你的。”
小姑娘年紀小,力氣倒不小,少年被毫不費力拉起來,一手握拳抵在發白的唇邊低聲咳嗽。
他身上穿著圓領月白襴衫,裹著灰白大氅,可身形看上去依舊單薄。
露出袖口的纖瘦手腕,半遮著清俊臉龐,一雙漂亮的眼睛因咳嗽而泛紅,隱含水光,晶瑩透亮。濃墨般的雙眉間,好似凝結著化不開的沉鬱,面色冷白如脂玉,渾身散發著矜貴的疏離感,叫人忍不住想替他拂去眉間鬱色。
陳英一手扣著擰成死結的繫帶,一邊偷看他好幾眼。
少年因咳嗽臉上泛起潮紅,只是唇色極淡,看起來有些病懨懨。
瞧他咳嗽越發厲害,陳英站在原地咬緊唇,她年紀雖小,但也知道自己闖了禍。
進京前阿爹叮囑過她,武安侯府不是他們這樣的小民開罪得起的,若是不小心惹惱貴人,哪怕府裡的陳姨娘是她親姑姑也是護不住她的。
哪成想,這才來第一天就得罪人,她小嘴一癟,眼淚砸吧砸吧直往下掉。
少年停止咳嗽,眉頭輕蹙,“被撞到的是我,你哭什麼?”
陳英吸了吸鼻子,眼裡蓄滿淚水,“我真不是故意撞你的,剛才是我的斗篷解不開。”
她用手揪了揪繫帶,那裡已經扯成死結,她只想證明自己的話是真的。
小姑娘眼淚汪汪地看過來,少年不由心頭一軟,眉間鬱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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