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第1/3 頁)
祁雁吃過午飯就去休息了,事實上他現在除了休息,也沒什麼事情能做。
苗霜樂得清閒,吩咐來福去集市買了些東西,商談好價格準備僱一批新的傭人,並解僱了家裡那些,命令他們在一天之內搬走。
之前府裡已經死過人,祝公公也回了宮,沒人給他們撐腰,這些下人自然是能跑則跑,第二天一早,府裡便只剩下了來福。
“跑得倒是快,”苗霜皮笑肉不笑,“一群貪生怕死遊手好閒的東西,祝公公的眼光可真好。”
來福莫名感覺自己被內涵了,弱弱開口:“小人……和他們不一樣。”
苗霜瞥他一眼。
一陣風掃過,將院子裡枯黃的樹葉又吹落幾片,來福看了一眼陰沉的天色:“看這天氣,怕是要下雨,夫人早些進屋吧。”
他拿了掃帚開始掃院中落葉:“這秋雨一下,天氣又要冷上幾分,夫人多添些衣服才是,將軍身體不好,更要多加註意,夫人也勸勸他。”
“你自己怎麼不去?”
“將軍卻也不聽小人的,”來福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小人初來那幾日,將軍不要小人伺候,也從不理會小人,還是夫人您的話管用。”
苗霜挑了挑眉。
風愈發涼了,空氣中已隱隱有了潮意,半個時辰內雨一定會到。
難怪今天祁雁看上去沒什麼精神,想必是因為要下雨而身體不適,之前苗霜給他檢查,發現他身上有許多常年征戰留下的舊傷,再加上獄中沒少受苦,現在能好受才有鬼了。
身體不舒服卻也不說,既然不說,那他就當不知道,姓祁的愛疼疼去。
苗霜拿起一身新衣服——昨天來福去裁縫鋪定做的,今天已送到了——丟給祁雁:“試試看合不合身。”
祁雁慢慢拿起扔在手邊的衣服,他現在渾身痠痛難忍,別說換衣服了,抬抬胳膊都很困難。
苗霜便見他白著一張臉,艱難換好了衣服,低聲道:“合身。”
聲音聽著沒那麼啞了,卻有氣無力的。
苗霜裝聽不出,轉身就要走,走到門口,祁雁終於叫住他:“家裡還有酒嗎?”
“要酒幹什麼?”
“驅寒。”
“來福,添個火盆進來。”
來福很快端來了火盆,祁雁看著裡面燃燒的炭火,嘆氣道:“這不管用。”
“火盆還不管用,你要上天?要麼我去問問陛下,把宮裡的地龍借來給你?”
祁雁:“……”
“你這家裡被抄得比臉都乾淨,去哪給你找酒?”苗霜說著,從袖子裡摸出一個小酒葫蘆,隔空扔給他,“我這倒是有酒,你湊合一下吧。”
祁雁接住那個巴掌大的酒葫蘆,有些詫異地看了看他:“你平常究竟把這些瓶瓶罐罐藏在何處?”
“那自然不會告訴你。”
祁雁拔開塞子聞了聞,一股難以言說的味道直衝天靈蓋,如果不是酒液還很清澈,他都要懷疑這酒是不是已經變質了。
考慮到苗疆的東西總是與眾不同,他捏著鼻子喝了一口,入口是酒的辛辣,辛辣過了,便浮起激烈而綿長的苦。
苦味在喉間打轉,越品越濃,以至於讓人有點想吐,他艱難把酒嚥下,問:“這什麼酒?”
“藥酒,”苗霜笑吟吟道,“驅寒鎮痛,通絡活血,正適合你。”
祁雁將信將疑,猶豫了一下,忍著噁心又喝了兩口。
等他喝得差不多了,苗霜才不緊不慢地補上後半句:“除了七八種藥材,也就添了二三十隻蟲子,精心浸泡了四五十天——哦,你放心,我只濾了清液出來,斷不會有什麼蟲腳蟲翅之類的東西。”
祁雁:“………………”
突然覺得這酒有點剌嗓子。
他一言難盡地將空了的酒葫蘆還給苗霜。
算了,他體內到現在還有個已經不知道游到哪兒了去的蠱蟲,活蟲都不怕,還怕死蟲嗎。
這酒雖然難喝,但效果奇快,祁雁很快就覺得身體暖和了許多,筋骨的痠痛感也沒那麼難忍了。
秋雨淅淅瀝瀝地落了下來,燒旺的火盆隔絕開潮溼與寒意,暫時讓室內維持溫暖。
祁雁裹緊了衣服蜷在被子裡,眼皮漸漸發沉,他酒量並不差,可這酒裡也不知添了什麼成分,沒過多久就讓他陷入昏睡。
苗霜站在床邊,看著某人蒼白的臉色和睡夢中依然緊鎖的眉頭,神情複雜。
凡人的身體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