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愁雲恨(第3/3 頁)

聳肩，“我出生的時候他也四歲了，不過我出生在養州，從小沒見過哥哥姐姐，十五歲出的國。”

&esp;&esp;“你母親是養州人？”她問。

&esp;&esp;“不是，只是死在那兒。”雲逢說。

&esp;&esp;“對不……”

&esp;&esp;“沒什麼可道歉的，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更何況你旁邊這個人還是個醫生。”雲逢說，“下一刻我們都死去，也毫不意外……”

&esp;&esp;如果時間重來，雲逢也不會後悔說出那話。但他或許要發笑，怎麼就和這個幾乎陌生的女人死在一起……

&esp;&esp;“雲逢——！！！”

&esp;&esp;雲逢再去調轉方向盤已經來不及了，運輸車連同死亡的巨大的陰影已經翻倒，向他們沉沉籠罩過來……

&esp;&esp;雲逢看過無數場死亡。

&esp;&esp;漫長的，轉瞬即逝的。

&esp;&esp;微不足道的，重若泰山的。

&esp;&esp;帶著釋然微笑的，雙目眥裂咬牙切齒的。

&esp;&esp;他獨獨沒想過自己的死亡會是什麼樣子，沒見過生與死的交界線上真真切切的風景，而這一回，他看到了——

&esp;&esp;那幾乎陌生的女人，

&esp;&esp;那連自己孩子是誰的都搞不清楚的女人，

&esp;&esp;那灑脫得有些呆笨的女人……

&esp;&esp;她猛地伸出手來，緊緊把他的頭護在懷裡，用身體擋住了那穿透玻璃砸下的車燈碎片……

&esp;&esp;他清楚地知道人類的組織結構有多麼脆弱，而她不知道。他真想大罵這個蠢女人，我的頭骨比你的脊椎和肋骨堅硬好多倍……

&esp;&esp;蠢女人……他說不出話了，她的血溫熱，混著灰塵，流到他唇邊。

&esp;&esp;在變形的駕駛艙和她側過來的身體擠壓下，除了右手，雲逢幾乎不能動彈。還好，右手沒廢。他撕下自己的襯衣，用牙咬住一端，將她頭上還算乾淨的傷口纏繞包紮起來，“蠢女人，真別死在這裡……你死了我怎麼和哥哥交代，聽見沒有，不許你死……”

&esp;&esp;兩人還算幸運，路人及時呼叫了救護車，雙雙被送進了距離最近的長柳醫院。

&esp;&esp;至於不幸的事，也並不是沒有。

&esp;&esp;半個月後，養州爾敏申請上天聽程式，寶擇辰作為證人出席，玉無袖被停職調查。前太子次子玉淨顏透過基因檢測，暫時接任帝位。

&esp;&esp;又是一個多月後，昏迷了兩個月的淨植終於清醒過來。除了她的“愛人”雲逢，她再不記得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