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第2/4 頁)

還是配合地坐了過去。

&esp;&esp;裴縝翻箱倒櫃，找出一捆細麻繩，叫林畔兒抓著一頭，固定在與黃泥同高的位置。自己則牽著另一頭，朝沈濁走來。

&esp;&esp;“這就對了。你和江秉燭皆高八尺，畔兒只有六尺五寸，必然差上一截。”裴縝走到沈濁面前，麻繩不偏不倚，停在他胸口的位置，“如今，剛剛好。”

&esp;&esp;沈濁愈發大惑不解：“什麼剛剛好？”

&esp;&esp;裴縝沒有回答，拋下麻繩，直奔隔壁房間。同一面牆同一位置，果然也有黃泥塗抹的痕跡。

&esp;&esp;沈濁林畔兒跟過來，只見裴縝撫摸著牆壁，如釋重負地衝他們微笑：“我想我已經抓到兇手了。”

&esp;&esp; 百戲篇（十三）青楓林

&esp;&esp;青楓林作為墳場，埋葬著藍玉縣古往今來所有無主的孤魂。無根的浮萍，客死異鄉已足夠淒涼，更淒涼的是這些屍體會成為山狼野狗的腹中餐。

&esp;&esp;說不清哪一任縣令，望著路邊的骸骨，思及離家千里的自己，興起兔死狐悲之嘆，將城外一片長滿青楓的林子闢作墳場，來安葬客死的異鄉人。

&esp;&esp;江秉燭便葬在此地。

&esp;&esp;他的墳算是氣派的一個，高高的墳包，墳前立著青石墓碑，碑上刻有“亡夫江秉燭”字樣。碑是竇獻忠幫著立著，下葬那天梅七巧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哭了一場。如今再站在這裡，她心潮如平，臉上淡漠的好像對面墳包裡埋葬的不是她的亡夫。

&esp;&esp;青楓林位於陰面，陽光常年照射不進來，潮溼陰涼，站久了，竇獻忠的兩條腿不住地打顫。

&esp;&esp;“我說裴寺丞，你把我們叫來這裡幹什麼，總不見得一直盯著墳包看，就能把兇手看出來吧？”

&esp;&esp;“竇縣令稍安勿躁，待人到齊，我自有分曉。”

&esp;&esp;竇縣令環顧一圈，除了裴寺丞和那位林姑娘以及他們夫妻二人，現場還有趙師爺和兩個差役，誰知道還要等誰。

&esp;&esp;陰風平地而起，攪得林中楓葉沙沙作響，宛若鬼魅穿行其中。嚇得竇縣令忙抱緊雙臂，躲到梅七巧身後。

&esp;&esp;似有響動從北面傳來，竇縣令緊張抓住梅七巧胳膊，“什麼東西響……”梅七巧舉目望去，見沈濁帶著葛亮薛敬武走了過來。

&esp;&esp;葛亮還算講良心，見到她叫了聲師孃，薛敬武就沒那副好腸子，對她視若無睹。梅七巧也懶得去搭理他。

&esp;&esp;“裴寺丞，這會子人來齊了嗎？”竇縣令問。

&esp;&esp;裴縝點點頭：“這次召大家來大家心裡清楚為了什麼，江秉燭一案雖經竇縣令之手完結了，尚有諸多疑點未能理清，甚至重要的兇器亦不知所蹤。此案裡，我一向主張兇器至關重要，找到了兇器也就找到了兇手。”

&esp;&esp;“這麼說裴寺丞已經找到了兇器？”

&esp;&esp;裴縝道：“可以這麼說。”

&esp;&esp;眾人面面相覷。

&esp;&esp;“為此，”裴縝沉聲道，“我必須撅墳開棺。”

&esp;&esp;此言一出，議論四起。薛敬武尤其激動：“師父他老人家已經入土為安，如今再把他撅出來，不是讓他不得安生嗎？”

&esp;&esp;“吵什麼吵，破案要緊。”沈濁厲聲喝止，走到梅七巧面前，“梅夫人沒意見吧？”

&esp;&esp;“我縱有意見你們便不挖嗎？”

&esp;&esp;沈濁見她不反對，道聲冒犯，領著兩個差役上前，對著墓碑拜了三拜，旋即使鍤的使鍤使鏟的使鏟，大動干戈挖起來。

&esp;&esp;一炷香後，棺材露出土面，沈濁下去情理掉浮土。萬事俱備，只欠開棺。沈濁請示裴縝。

&esp;&esp;裴縝命林畔兒給下面的三人分發面巾：“一會兒棺材開啟，屍臭味湧上來，不是一般人能抵擋得了的，面巾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最好屏住呼吸。”

&esp;&esp;沈濁和兩個差役戴上面巾，逐個撬開棺木上的榫子，一同用力，推開沉重的棺蓋。饒是早有心裡準備，當屍氣湧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