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第十步(第1/3 頁)

</dt>

&esp;&esp;城市是人們用冰冷的鋼鐵鑄成的，他們趕走了月亮，趕走了星星，趕走了太陽，換上了刺眼庸俗的霓虹燈，自欺欺人地以充作大自然的一部分。要說這裡還剩什麼，估計是滅不盡的蛇蟲鼠蟻了吧。

&esp;&esp;鍾月透過眼前的玻璃，看著裡頭各色的魚兒擺尾遊動，大的小的，長的寬的，紅的黃的，它們的表情無一例外是麻木的。水族館是座巨型牢籠，這群老演員游來游去都是同個地方，難怪有人說魚只有七秒的記憶，如果沒有這項能力，那不是早瘋了。

&esp;&esp;湛藍色的水光映在鍾月的臉上，時而顫動的波紋無法撼動她眼底的敬仰。身旁的陳文清不止一次見過這個眼神。

&esp;&esp;在一次飯桌上，一隻小蜘蛛忽然出現在餐盤旁，陳文清見狀，本想找李阿姨清理掉，可鍾月卻及時出手，用一個玻璃杯蓋住，然後把蜘蛛移手上，將其送到後花園去。後來，她詢問是如何處理蜘蛛的，還記得鍾月當時的回答。

&esp;&esp;“它還活著，和花一起。”

&esp;&esp;陳文清時常感受到鍾月身上獨有的韌勁，像是樹藤那般，粗根硬莖地盤散在整片大地。她學著鍾月把手放在玻璃上，問道。

&esp;&esp;“你覺得它們快樂嗎？”

&esp;&esp;鍾月轉頭，看著陳文清，隨後搖搖頭。

&esp;&esp;“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它們病了死了，屍體可能會被送去博物館作成標本，也有可能直接丟垃圾桶裡。”

&esp;&esp;陳文清理解鍾月想表達的意思。剝削不僅出現在動物身上，人亦是。

&esp;&esp;幾天前，陳文清的父親陳國宏再次撥通了她的電話，他張口第一句不是問候，而是冷冰冰的索要錢財。錢，她自是沒有，但她還是低估了對方的無恥，陳國宏居然聯絡了不久前回國的初戀情人何宥謙。

&esp;&esp;陳文清記得當時分手，何宥謙的眼神裡有留戀，也有恨意。畢竟年紀小，許多事情根本沒法作主，即便現在也是。

&esp;&esp;鍾月去洗手間的時候，陳文清看著四周觀賞的遊客，忽而迷茫起來。人群中，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走了過來。她注意到他了，一時間竟楞在原地，似乎在靜靜地等他的到來。

&esp;&esp;“好久不見。”

&esp;&esp;何宥謙的聲音變得低沉，興許是經歷了風霜，裡面隱藏許多著不為人知的事情。陳文清看著眼前的人，一種物是人非的無力感充斥全身。她微微一笑，回道。

&esp;&esp;“好久不見。”

&esp;&esp;鍾月站在不遠處的拐角，觀察著那對舊情人。她從衣袋裡抓去一小把瓜子，一邊嗑，一邊盯梢。

&esp;&esp;依照付榮的性格，他一定會派人暗中跟蹤，從而破壞那兩人敘舊。但問題是鍾月在場，她既不能得罪付榮，又不能破壞劇情，所以她要夾縫求生，比保鏢提前一步去阻止。

&esp;&esp;鍾月見到保鏢好像有動作了，她趕緊抹了抹嘴，把剩下的瓜子收到口袋裡，快步來到陳文清的身邊，裝模作樣地說道。

&esp;&esp;“陳小姐，我肚子疼，哎喲哎喲，好疼啊。”

&esp;&esp;陳文清想都不多想，對何宥謙用眼神示意了下，接著扶著鍾月離開了。

&esp;&esp;都說人生如戲，鍾月可謂是影后了。她上了計程車，才說不去醫院，改道要去市集。陳文清有些狐疑她的舉動，心思卻沒有想到別處。

&esp;&esp;“你不舒服的話，我們改天去玩也沒關係。”

&esp;&esp;“沒事沒事，姨媽疼而已，忍得了。”

&esp;&esp;“真的？”

&esp;&esp;“我不騙您。您不是說想去一趟市集嘛，就趁著這次機會，我帶您去吃東西。”

&esp;&esp;去到市集，那便是鍾月主導的世界，而陳文清卻像掉進潘多拉的迷宮裡。她看什麼都像見到新奇的物種。

&esp;&esp;在攢動的人群中，單憑陳文清的小碎步，是無法走出個天地來的。行走在前方的鐘月，如同腳底懸空一般，神色自如地從路人身邊游去，絲毫不被任何人的匆忙打亂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