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第2/3 頁)
衝眼睛,也懶得再折騰。自窗牖望下,樓下仍聚集著大批坊民,好奇地看著仵作驗屍,解小菲帶著幾個衙役在維持秩序。
&esp;&esp;“兇犯已死,看來此案不費吹灰之力即可完結。”
&esp;&esp;“未必。”李纖凝說,“有些案子看似普通,往往繞手得很,我有種預感,這起案子不會順利。”
&esp;&esp;下至樓下,仵作驗屍已畢,兩具屍首,衙役抬著一前一後去了,經過李纖凝身旁時略作停頓。李纖凝揭開受害者屍身上的白布瞧了眼,訝異一瞬,揮手叫衙役過去。驗屍薄上寫著死者身上有七處致命傷,三處在胸腹四處在後心,此外四肢及腰肋上還分佈著不同程度的割傷刺傷共計一十六處。二十三處傷口,究竟是懷著怎樣的恨意?
&esp;&esp;驗屍薄上寫著受害者姓名:梁鳳娘。李纖凝進入梁鳳娘住處,門前臥著一灘血跡,正是她斃命之所,卻非襲擊開始之處,地面上有一道從臥室延伸出來的血痕,痕跡蜿蜒,佈滿血手印。李纖凝循著血跡來到臥室,室內凌亂狼藉,櫃中衣裳大半傾瀉出來,一件青綾衫子被隨意拋擲其上。李纖凝拎起來,落目處或大或小,重重疊疊的血點教人幾乎辨不出衣裳的本來面目。
&esp;&esp;交與身旁差役,“發現兇手行兇時所穿血衣一件。”
&esp;&esp;目光旁掃,梳妝檯上脂粉盒子均被開啟,各式各樣的脂脂膏膏暴露於天光下,香膩之氣與血腥味匯成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充斥空氣中。好在李纖凝吐過一回,已不再對腥氣敏感。
&esp;&esp;梳妝檯左近擺著桑木凳,凳上放著一盆紅水。再往左就是床榻了。榻上同樣臥著一灘血跡,乾透在褥上,發黑發硬。床上左側帳幔低垂,右側則被大力扯落,一半兒搭在床沿兒上,一半兒委頓於地。半截腰兩個血手印宛然如新。
&esp;&esp;李纖凝站在床尾,想象兇手是怎樣趁著梁鳳娘熟睡襲擊了她,在重創她的身體後冷眼旁觀,看她拖著血淋淋的身子掙扎求生,她爬出臥室,爬到房門口,以為看到了一線希望,她再次舉起刀,痛下殺手。一刀接著一刀,痛快發洩著心中的恨意,她當時一定迷離了,快感佔據了一切,等回過神時,梁鳳娘已經被戳成了篩子,體無完膚。
&esp;&esp;她沒有給自己留後路,從動手開始,就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打算。
&esp;&esp;眼前再次閃現橫刀割頸的畫面。近在咫尺,沒有人比她看得更清楚,利刃劃開面板,割破血管,血液似泉噴、似河涌,儘管腥氣沖天,倒映在眼底,卻是別樣唯美。裙襬在空中轉啊轉,豔麗奪目的絳色羅裙,隱隱閃過山茶鳥雀暗紋,青絲、步搖一齊搖曳,淚珠與血珠同飛,她承認,那是她見過的最美的死亡。
&esp;&esp;“阿凝?”
&esp;&esp;仇璋見李纖凝神遊物外,輕聲喚了喚她。
&esp;&esp;李纖凝回神,“死者丈夫何在,怎麼沒有看到?”
&esp;&esp;解小菲答:“他在鄰居家。”
&esp;&esp;“嗯?”
&esp;&esp;“他受了驚嚇。”
&esp;&esp;“不是沒嚇死麼,帶回衙門,我要問話。”
&esp;&esp;“好嘞,我親自給小姐帶回去。”
&esp;&esp;“不,你留下,給周圍坊民都錄一遍口供,看看是否能得到有用線索。”
&esp;&esp;解小菲答應著下去了。李纖凝和仇璋隨後回了衙署。
&esp;&esp;死者丈夫葛長山已在刑房中等候多時,他染血的衣裳尚未換去,臉孔也沒清洗,混雜著油光與血汙,著實糟糕透頂。環顧刑房裡擺設的種種刑具,兩股戰戰,帶著股下木椅也跟著咯噔咯噔響個不停。哭喪著臉咕噥:“人又不是我殺的,你們這是幹嘛,想屈打成招?”
&esp;&esp;“兇手畏罪自盡,安邑坊百姓有目共睹。叫你來只為了解一些情況,下面本官問你什麼你答什麼,切莫東拉西扯,模糊重點。”與同李纖凝說話時柔和的嗓音不同,面對無關緊要之人,仇璋可謂冷酷至極。
&esp;&esp;李纖凝參與查案興趣使然,衙門規矩壞不得。盤問的活兒還得仇璋來,她在隔壁房間旁聽。
&esp;&esp;“死者梁鳳娘亡於戌時至丑時之間,這幾個時辰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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