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第2/3 頁)

入另一重天地，吹來的風無比溫潤潮溼，李纖凝的頭髮染了厚重的溼氣，愈發垂墜烏黑，面板也潤澤多了，彷彿回到了少女時期，嫩的能掐出水來。

&esp;&esp;運河兩岸風光秀美，李纖凝抱膝坐在甲板上，看著連續不斷掠過眼前的江景，心情甚是愜意。喚解小菲給她拿酒。

&esp;&esp;酒來了，送酒的人卻不是解小菲。

&esp;&esp;“他睡了。”韓杞把酒遞給李纖凝，大約也覺得眼前風景不賴，就勢坐下。

&esp;&esp;李纖凝也不用酒杯，直接傾酒入喉，大感暢意。

&esp;&esp;“幾歲學的寫字？”

&esp;&esp;聲音忽然傳入耳朵，空靈幽渺，彷彿來自天外。韓杞疑心自己聽錯了，側頭看向李纖凝，但見她盯著左岸綠樹出神，字句滾動在喉間，吐不出來。

&esp;&esp;李纖凝等了許久不聞答覆，轉過頭望他。四目對上，韓杞倏然滑開，看向右岸碧樹。

&esp;&esp;“八歲。”

&esp;&esp;輕飄破碎的字句被江風吹散，終究傳到李纖凝耳朵裡。

&esp;&esp;李纖凝“嗤”地一笑。

&esp;&esp;韓杞敏感的神經被挑動，他懊惱地問她，“你笑什麼？”

&esp;&esp;“想笑就笑咯。”

&esp;&esp;韓杞覺得她真討厭。

&esp;&esp;“你很討厭我吧？”

&esp;&esp;心思被道破，韓杞絲毫不覺尷尬，冷冷的予以還擊，“你不是也討厭我，彼此彼此。”

&esp;&esp;李纖凝忽然把酒壺遞來，韓杞不曉其用意，疑惑著去接。她忽然將壺嘴傾斜，酒水直落衣衫。

&esp;&esp;韓杞猛地跳起來，恨恨瞪著李纖凝，李纖凝則大笑著倒在甲板上。

&esp;&esp;天空一碧萬頃，不畏浮雲遮望眼，李纖凝醉意上湧，酡顏微燻，眼睛很快餳澀了，迷迷糊糊酣睡在甲板上。

&esp;&esp;韓杞待要不管她，又恐她傷風耽擱了正事，懷著無限惱意將她扶回船艙。

&esp;&esp; 盈月篇（十一）追根究底

&esp;&esp;經過七天八夜的航行，船舶於十月初八清晨抵達錢塘渡口。李纖凝一行三人下了船，就近找一間客店安置。

&esp;&esp;婉約江南名不虛傳，黛瓦白牆掩映於婆娑煙柳間，空氣裡似長年氤氳著水汽，無論水面、楊柳、屋瓦……皆被朦朧的霧氣包裹，永遠瞧不真切。

&esp;&esp;李纖凝等人剛剛安置好，外面便篩下了霏微細雨。三人下樓點了幾樣可口飯菜，當窗而食。四四方方的松木窗框剛好把對面一堵畫橋框入其中。橋上行人稀少，有快步跑過的小童，也有撐著油紙傘款款而行的婦人。風雨驚起楊柳，輕拂橋上欄杆，一搔一搔，撩起無窮意趣。

&esp;&esp;隔雨看景和隔紗看美人有異曲同工之妙，皆給人以無限的期許。

&esp;&esp;李纖凝和韓杞對美景有無限眷戀，邊吃邊賞，解小菲可沒有這份閒情雅緻，他看看自己面前的美味佳餚，又看看韓杞的黍米飯和他碗裡鹹到發齁的糟魚，央求李纖凝，“小姐，你倒是叫小韓吃菜呀。”

&esp;&esp;李纖凝立起兩顆眼珠，“敢情是我不叫他吃。”

&esp;&esp;解小菲無奈轉向韓杞這頭，“小韓你吃菜嘛。”

&esp;&esp;“我這不是吃著。”他指著當然是他碗裡的糟魚。

&esp;&esp;他不肯吃李纖凝點的菜，單獨跟老闆要了一碗黍米飯一條糟魚。糟魚鹹，他一個勁兒地灌白水。解小菲於心不忍，往他碗裡挾了一隻鴨腿，又被他挾回自己碗裡。

&esp;&esp;李纖凝譏諷道：“有本事房錢也自己付。”

&esp;&esp;依韓杞的心思住驛站，無需破費。李纖凝哪裡受得了驛站那種腌臢地方，偏不，選了當地最好的一間客店。房費甚巨。

&esp;&esp;韓杞幾口扒完飯，放下碗筷，“你硬是要來這裡住，當然你付房錢。”

&esp;&esp;解小菲笑嘻嘻，“這就對了嘛，咱們不佔便宜白不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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