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慕錢滬劇團在麗華大劇院演出滬劇《雷雨》(第4/5 頁)

（樸白）不，不！難道她不想去尋周家嗎？

（魯唱）大概她再也不願向周家求。

（白）她為了孩子又嫁過兩次人了。

（樸白）嫁過兩次？好，你先下去吧！

（魯白）沒事了，老爺？

（樸白）儂叫四鳳把那件舊雨衣拿出來，順便把箱子裡的舊襯衣也拿出來。

（魯唱）這一種襯衣一共有五件，不知你要哪一件？有一件在右袖襟上燒破了一個洞，後來用絲線繡成一朵梅花補上去;還有一件，左襟上繡一個萍字，還有一件……

（樸白）還有一件？你，你是啥人？

（魯唱）我就是從前侍候過你的底下人。

（樸白）侍萍，是你呀！你來做啥？

（魯白）是命，是不公平的命要我來。

（樸白）三十年了，你仍舊要上門來。

（魯唱）我沒有委屈只有恨，我的眼淚早已流乾淨。三十年來受的苦，點點冷水記在心。

你現在是社會上的大人物，看來一帆多風順，大概你所做好事都忘記，你作的孽反正痛在別人心，我悶在肚中三十年，今天我要吐乾淨。

想當初你甜言蜜語將我騙，日久棄舊迎新變了心。

那一年大年三十夜，我生下孩子三天整，你為了另娶千金女，寒風大雪把我趕出門，你母親逼我留下親生子，活生生拆散我，骨肉兩離分。

（樸白）孩子不是給你帶走了嗎？

（魯唱）那是見孩子病得快要死，才叫我把嬰兒帶在身。

可憐我產後剛三天，帶病負屈走出門，迎風冒雪徹骨寒，求生無路死無門。

一生受盡周家罪，三十年苦處說不盡。想勿到四鳳又到周家來，我與周家怨孽深。

（樸唱）你我上了年紀有子女，叫你不要不冷靜。你以為我所做事體會忘記脫，可知我內心也不平靜。

我把你當作原配來看待，我正式當你周家人，每逢四月十八你生日，我總是默默紀念痛在心;甚至於你養萍兒得了病，我把關窗的習慣也儲存。

這一切都是紀念你，能使我內心好安寧。

滬劇《雷雨》四鳳苦處說不盡 劇本唱詞：

（鳳唱）萍，總是這樣偷偷摸摸會一面，

（萍唱）所以我要離此地。

（鳳唱）我看此地太太真可憐，老爺一回來，看見太太就發脾氣。

（萍唱）父親說話像法律，他的話何人能改變。

（鳳唱）我真怕萬一被老爺曉得我倆的事，

（萍唱）可怕的事情並不在此地。四鳳呀，你告訴我，近幾年可有啥風言風語傳到你耳朵邊？

（鳳白）沒有啥。

（萍白）真的沒啥？

（唱）那就不必提。

（鳳唱）我是永遠相信你，相信你永遠不會將我騙。聽說你明天到礦上，為啥不帶我一道去？

（萍唱）因為……並不想打算帶你走。

（鳳唱）你明明曉得我早晚總要離此地，說不定明天太太就要回掉我。

大概我做錯啥事體，也可能是我瞎猜想，也作興太太是無意。

萍，你帶我出去好不好？我曉得你日常的飲食起居無人料理。

你一人在外少照顧，我情願幫你燒飯洗菜縫縫洗洗來侍候你。

（萍唱）四鳳講的都是孩子話，可是我……

（鳳唱）四鳳決不連累你，倘然有人多閒話，四鳳立刻離此地，你不用擔驚受怕在心裡。

（萍唱）四鳳你勿應該如此小看我，難道說我竟是這樣的自私自利。

這幾年以來有人一環境逼迫我，我自己恨極我自己。

現在我剛剛有生氣，放開了膽子愛著你，就算我愛上了一個女傭人，冷言熱嘲總難免，儘管人家背後論是非，只要我大少爺心歡喜。

（白）四鳳，你呆呆地在想啥？

（鳳唱）萍，二少爺又把舊話提，他問我嫁給伊願意勿願意？

（萍白）你哪能講？

（鳳唱）我說我此心已經許別人。

（萍白）衝弟弟講點啥？

（鳳唱）他倒說要供給我學費叫我上學去。

（萍唱）衝弟弟真是個小孩子，四鳳也許你聽見很歡喜。

因為我的年齡將近三十歲，你是芳齡十八青春期，再講我的將來不一定比他有希望，這就難怪你。

（鳳唱）人家心裡真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