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第2/3 頁)

;“不是，就是覺得有點太快了。”

&esp;&esp;“不，不用改，就今天吧，我還要上學。”

&esp;&esp;“好，謝謝。”

&esp;&esp;等到人走了，薛問均才坐到他身邊，猶豫了半天還是什麼話都沒說。

&esp;&esp;劉東比昨晚看起來更加狼狽，眼窩深陷，下巴冒出的胡茬兒連成了一片，憔悴又邋遢。

&esp;&esp;火葬場派了車過來，劉東堅持要跟車一起，吳佩瑩只能帶著薛問均先開車過去。

&esp;&esp;之後又是雞飛狗跳，不停地核對手續，確認流程。做完一切之後，薛問均陪著劉東坐在了長椅上。

&esp;&esp;良久，劉東才開口：“我恨他。”

&esp;&esp;他望著那扇關閉的門，仔細聽著裡面機子發動的聲音。

&esp;&esp;“但是我沒有想過要他死。”他聲音沙啞。

&esp;&esp;薛問均知道此刻說什麼都是無力，仍沒有接話。

&esp;&esp;“假如我沒離開、假如我走的時候沒有帶上門、假如我把炭拿出來他就不會死的。”劉東眼睛睜得很大，卻還是盛不住眼淚，“我明明都知道燒炭可能會中毒的，卻想著他也知道，不會這麼粗心的。可是我忘記了，他喝醉了、他可能會關窗、他可能真的這麼粗心，我忘記了，我全忘記了。要是我沒有走就好了。”

&esp;&esp;“我想過他死掉，因為他總是打我，我很討厭他打我，但他沒有丟下我。就算他也活得很艱難，還是沒有拋棄我。我媽不要我，我姐也跟著走了，只有他我明明只有他的。可是現在我誰都沒有了。”眼淚順著面龐劃下，像是割開了一張假面，他喃喃道，“我把他害死了。”

&esp;&esp;要是沒有慪氣離開就好了，要是沒有去薛問均那裡過夜就好了，要是沒有

&esp;&esp;“不是你的錯，誰都不想這樣的。”薛問均道。

&esp;&esp;“可以不要說話嗎？”劉東道，“讓我一個人待會兒好嗎？”

&esp;&esp;薛問均愣了愣，很快起身離開。

&esp;&esp;吳佩瑩正在大廳，見他出來問怎麼了。

&esp;&esp;“沒什麼。”薛問均沒有多說，而是去看那張死亡證明。

&esp;&esp;一氧化碳中毒加上醉酒，身邊又沒有人。這場意外來得太突然，但按照劉龍富的習慣來講又能解釋得通。

&esp;&esp;好幾個人作證，劉龍富平時就是個酒蒙子，從早喝到晚，家裡到處都是酒，好幾次收舊衣服的時候也醉醺醺的。至於劉東，大家都說他命苦。媽媽跟人跑了，撇下他一個人，一邊唸書一邊還債，天不亮就去打工，放假就出去收舊衣，天天在家裡當牛做馬伺候老子，幹得不好就要捱打。

&esp;&esp;現在老子沒了，他一個小孩兒以後還不知道要怎麼過。

&esp;&esp;薛問均抬頭問道：“他這種情況會成為戶主嗎？”

&esp;&esp;“我查過了，他身份證比實際年紀小一歲。”吳佩瑩說，“所以從法律上來講，他還不是個成年人。”

&esp;&esp;這種情況一般只能聯絡到他在世的親屬，但是上午她就在系統裡找了一圈，直系血親都不在市了，他媽媽更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就像他說得那樣，他徹底被“拋棄”了。

&esp;&esp;“那他怎麼辦？”

&esp;&esp;“先嚐試聯絡吧，實在不行只能找民政部門指定臨時監護人了。”吳佩瑩捏了捏眉心，滿臉疲憊。

&esp;&esp;“去買點吃的吧。”她掏出錢給他，“旁邊有小超市，多買幾瓶水吧，這個事兒起碼要到九、十點鐘才能結束。”

&esp;&esp;薛問均沒有推辭，拿著錢去小賣鋪裡買了好幾桶泡麵。

&esp;&esp;母子倆沒有去打擾劉東，在大廳坐著等，期間給劉東送過兩次飯，無一例外地，動都沒動。

&esp;&esp;吳佩瑩困得打瞌睡，卻仍強撐著。

&esp;&esp;“他爸真的很過分。”薛問均說，“就算這樣，他還是難過。”

&esp;&esp;“很多家庭都是這樣的，平時生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