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易道精微永珍含,聊齋卷裡探幽探(第4/9 頁)
楞嚴經》,茲尤妙諦。妾觀之,如生公說法,石應點頭。”生戲曰:“卿若點頭,亦無不可。”陳赬然,遂相將就寢。生夢至大海,見數人引入龍宮,內有王者,冠服類上帝,引生升殿,賜坐,設筵有加。既而王手擘一瓜,大如鬥,生駭極而寤。醒告陳,陳曰:“夢皆徵也,當如生所言,勿作不祥想。”越數日,生復外出,陳方鼓琴於室,見一人入室,貌甚獰惡,驚問之,其人曰:“我夜叉也,奉北海水母命來。”陳懼,以琴撲之,其人頓僕,既而躍起,撥斷琴絃,陳窘急呼號。眾婢奔入,夜叉已不見矣。陳告生,且白眾,鹹以為妖。生亦夢如陳狀,以告友人。友人或言:“此必居近古剎,有邪物憑焉。”後數日,夜叉復至,竟白晝入內室,據榻而坐,見人至,始遁去。生大懼,移往別處,夜叉隨至,生遂奔歸。陳亦倜儻,不畏妖,日以鎮靜安之。然生漸贏瘦,夫人憂之,乃大出金帛,延巫驅邪。巫至,披髮禹步,為壇而咒。夜將半,狂風忽起,飛沙走石,巫驚仆地。眾視之,則死矣。眾大懼,奔告夫人,夫人亦驚,唯陳女無懼色,但沐浴妝飾,竟夕不眠。昧爽,著盛服,別夫人,欲出拜掃。夫人止之,不聽,竟出,坐輿中,周曆原野,以覘其異。至一墓所,果見一少年,丰姿秀異,羽衣鶴氅,迎而揖曰:“別來無恙乎?”陳女亦不之懼,下輿答禮,因與俱往。至一精舍,朱戶碧瓦,清絕可愛。少年延入,烹茶獻果,意甚殷。陳女問:“此何處也?”少年曰:“此是小蓬萊。既來,即為東道主,願少留止,以盡地主之誼。”陳女方欲辭,少年遽起,捉臂挽之,女不得已,遂留。
生自陳女出,日夕憂念,而蹤跡殊杳,莫可尋覓。又經旬餘,生方獨坐凝思,忽有一女子入,年可十六七,容華絕代,衣翠羅之衣,曳霧縠之裙,嫋嫋而前,向生斂衽而拜,曰:“妾,陳雲棲之妹也,名雲眠。”生驚起,答拜。雲眠曰:“家姊久託於君,君宜善視之,今為北海水母所劫,音信不通,妾特來報知。”生方欲問其詳,雲眠忽顧左右,曰:“北海水母又遣人來矣。”言未已,即有一人,狀如夜叉,從空而下,執雲眠而去。生大駭,追之不及,乃入白夫人。夫人亦驚,無可為計。忽聞門外車馬聲,出視之,則陳女歸矣。生喜極,奔出迎之。陳女下車,顏色憔悴,而神氣猶爽,與生前語,備述所遇。生曰:“此皆妖魅所為,當速圖之。”陳女曰:“非妖魅也,乃北海水母知我有仙骨,故欲相攝耳。今已與我約,三日後再來,當如之何?”生曰:“吾當與卿同往,決一死戰。”陳女曰:“不可。君乃凡人,烏能敵此?不如暫避之,待妾以計卻之。”生不得已,乃從其言。
至期,陳女沐浴更衣,設香案於庭,仰天而祝曰:“妾本薄命,託身凡庸,荷蒙君恩,得侍巾櫛。今北海水母見逼,妾當以死殉之,不敢貽君憂也。唯願君善視妾妹雲眠,勿以妾為念。”祝畢,閉目而坐,良久,忽聞空中有聲曰:“我北海水母也,汝既知命,當從我去,否則,禍且及汝。”陳女不應,水母又曰:“汝若不從,我當令汝死無葬身之地。”陳女仍不應,水母怒,命夜叉執之。夜叉從空而下,剛至庭中,忽有一神,金甲朱纓,執戟而前,夜叉見之,即遁去。水母亦驚,欲遁,神曰:“汝孽畜,敢在此作祟,吾奉上帝敕令,特來擒汝。”水母大懼,伏地請罪。神曰:“汝既知罪,速歸北海,不得再來滋擾。”水母唯唯,率夜叉而去。陳女始開目,見神已不見,而生及眾人皆在,乃告以所遇。生喜,與陳女相抱而泣。自此,妖魅遂絕。
生以捷聞,遂成進士,授官部曹。迎陳女及雲眠歸,生三子,皆貴顯。雲眠亦嫁一貴官,與陳女往來不絕。
白話文故事
真毓生是湖北夷陵人,是個孝廉的兒子。他擅長寫文章,容貌英俊,二十歲左右就已經很有名氣了。小時候,有個相面的人說他將來會娶一個女道士為妻,父母都把這話當作笑話。在給他說親時,高不成低不就,婚事一直沒定下來。
毓生的生母臧夫人,祖籍黃岡。一次,毓生因為母親生病回黃岡探望外祖母。聽到當地人說:“黃州的‘四雲’,年輕的那個美得無與倫比。”原來黃州有個呂祖庵,庵裡的女道士都很漂亮。呂祖庵離臧氏村只有十幾裡地,毓生偷偷跑去了。敲門後,果然有三四個女道士,她們謙遜喜悅地迎接他,儀態端莊整潔。其中一個最年輕的,美貌舉世無雙,毓生心裡喜歡,眼睛一直盯著她看。女子用手託著下巴,只是看向別處。其他道士找杯子煮茶。毓生趁機問她的姓名,回答說:“雲棲,姓陳。”毓生開玩笑說:“真奇怪啊!我正好姓潘。”陳雲棲臉紅到了耳根,低頭微笑,毓生更加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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