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聊齋卷七愛情奇,周易觀之理更彌(第3/7 頁)
樓閣很美,所以用布帛做被,進去睡在裡面,廢寢忘食,心迷目眩,很久才從被裡出來。”夏公讓人拿來大筆,讓他自己畫自己的像。道人自己能運筆,畫完了,只是裙子下面的兩隻腳沒畫。夏公覺得奇怪,問他原因。道人說:“宮殿樓閣的各種景緻,都在我眼前,唯獨官靴官襪,不知道是什麼樣子,所以不能畫。”夏公大笑。
一天,道人向夏公請求:“希望能得到美酒和美女享用。”夏公說:“先生暫且等等,我為您召來。”沒過幾天,果然有幾個美女,帶著酒食來了。道人開懷吃喝,醉飽後熟睡。夏公讓人用被子給他蓋上。黎明時一看,他已經走了。
十多年後,有個人在集市上賣舊袍子,夏公看見認出是道人穿過的,說:“這是鞏道人的袍子。”買了回去,道人很高興,把袍子送給夏公說:“感謝您的深情厚意,沒什麼報答您的。這件袍子是仙人送的,穿上能飛。”夏公一試,果然如此。夏公從此經常穿著它,遨遊四海。
《梅女》原文
封雲亭,太行人。偶至郡,晝臥寓屋。時年少喪偶,岑寂之下,頗有所思。凝視間,見牆上有女子影,依稀如畫。念必意想所致。而久之不動,亦不滅。異之。起視轉真;再近之,儼然少女,容蹙舌伸,索環秀領。驚顧未已,冉冉欲下。知為縊鬼,然以白晝壯膽,不大畏怯。語曰:“娘子如有奇冤,小生可以極力。”影居然下,曰:“萍水之人,何敢遽以重務浼君子。但泉下槁骸,舌不得縮,索不得除,求君一見,拔去二物,妾之陰恨可消,在生之願亦慰矣。”封允之。女前導,入一房,見死者自頸至踵,骨節皆鉤連,舌出如繩,索垂於胸。封解其索,抽其舌,女始能言謝。封欲出,女曰:“妾尚淹留,乞君少住為別。”封即坐。女流涕曰:“妾本延安展孝廉女,嫁延安範氏。以所遇非偶,展鬱郁死。死後,範徙其棺,鬼守弗去。後範又娶繼室,縗絰入門,與妾爭屋,怒而結繯,遂致夭折。雖衾裯已具,而豔質將淪,尚目不瞑。君若能為妾遷葬父墓之側,使魂魄得依所主,死且不朽。”封諾之。女曰:“人鬼路殊,君不宜久滯。”封乃出。
時寓中木工十數輩,封趨告曰:“有少隙屋,為諸君傾倒。”工既去,女復出,四顧無人,從容入室。及封歸,則垂簾閉戶,寂無聲息矣。排闥入,則樑上有投繯者,項上索猶未去也。封驚走,大呼。眾至,見女貌如生,共慰之。封以所見告,眾不能解。有老吏聞之,曰:“此為縊死之鬼,陰氣相乘,理或有之。”
封即赴延安,訪範氏。範以無據,不肯遷葬。封忿而歸。適有同裡秀才與範善,封假託為其弟,與範曰:“家兄病革,囑弟必遷嫂柩。”範懼鬼為祟,從其言。封為擇地,而葬之。
既歸,仍見女在室,笑曰:“君真信人也。”封曰:“鬼也,何敢負。”女曰:“妾身已安,君事亦了。然君有大恩,願薦枕蓆以申永好。”封謝卻之。女曰:“君何見拒之深?”封曰:“所以不即從者,恐鬼祟耳。”女曰:“無傷。”遂與狎。久而覺其陰氣砭肌,始大懼,欲絕之。女已知,曰:“君為妾遷葬,恩義已重,妾何忍害君?”封曰:“然終非生人之道。”女曰:“妾身已得轉生,君不信,可掘墓驗之。”封從其言,發墓視之,女體已生肉矣。封大喜,攜女歸裡。後育一兒,家道日隆。
《梅女》白話文
封雲亭是太行山人。偶然來到郡城,白天躺在寓所裡。當時他年輕喪偶,在寂寞冷清之中,心中頗有一些想法。他凝視著的時候,看見牆上有個女子的身影,隱隱約約好像一幅畫。他想這一定是自己心裡想出來的。可是過了很久,那身影也不動,也不消失。他感到很奇怪。起身細看,那身影竟然變得真切起來;再走近些,儼然是一個少女,面容愁苦,舌頭伸著,有繩索環繞在秀美的脖子上。他驚訝地看著還沒回過神來,那女子就慢慢地要下來了。他知道這是個縊死的鬼,但因為是白天,膽子就大了起來,不怎麼害怕。對她說:“娘子如果有奇冤,我可以盡力幫忙。”那影子居然下來了,說:“萍水相逢之人,怎敢貿然把重任託付給您。只是我在黃泉之下,舌頭縮不回去,繩索也解不掉,求您看一眼,拔掉這兩樣東西,我的冤恨就可以消除,在生時的願望也能得到慰藉了。”封雲亭答應了她。女子在前引路,走進一間屋子,只見一個死者從脖子到腳跟,骨頭關節都連在一起,舌頭伸出來像繩子一樣,繩索垂在胸前。封雲亭解開繩索,抽出舌頭,女子這才能夠說話道謝。封雲亭想要出去,女子說:“我還想再停留一會兒,請您稍作停留與我告別。”封雲亭就坐下了。女子流著淚說:“我本是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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