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第2/2 頁)

得光的第三者，我都不敢告訴她，我非常怕她站在道德的至高點對我破口大罵，批判我下賤、不自愛、恬不知恥。

&esp;&esp;來自至親的指責會令我覺得更加難堪和痛苦。

&esp;&esp;但其實我更怕她笑貧不笑娼，鼓動我更加死皮賴臉的貼著宋思明，努力的傍好這個大款，好糊弄到更多錢。

&esp;&esp;返程回別墅的那日，司機並沒有到，反而是宋思明破天荒地親自開車來接我。

&esp;&esp;我低著頭，有些慌亂的開啟車門坐進副駕駛，然後假裝乖巧的繫上安全帶，一言不發。

&esp;&esp;宋思明打著方向盤，將車子匯入主幹道，兩側街道的霓虹初上，滿目琳琅的燈光透過車窗玻璃映在他削尖的側臉上，令他一貫淡然的瞳仁中染上了一點人間煙火的色彩。

&esp;&esp;我不自覺的盯著宋思明看，好在他似乎並沒有發覺。

&esp;&esp;在等紅綠燈的時候，他偏過半個身子來問了我一句：“都處理好了？”

&esp;&esp;我還未回答，他緊接著又安慰我：“一定很傷心吧……要不要我帶你一起去喝一杯？”

&esp;&esp;聽完他的話，我忽然感覺有些倦怠。

&esp;&esp;我為什麼要一直對所有人假裝呢？

&esp;&esp;對村長這種外人是這樣，對母親這種至親也是這樣。

&esp;&esp;我的道德在天人交戰的譴責我：父親都死了，你卻覺得解脫、慶幸？

&esp;&esp;用一句網梗來概括的話，應該怎麼說呢：你可真是孝死你爹了。

&esp;&esp;我真想問問自己幹嘛要這樣自耗呢，我為什麼就不能變得咄咄逼人，鋒利一些，憑什麼我就要背過身偷偷抹眼淚，把什麼負面情緒都自己吞下去。

&esp;&esp;而到如今，終於能鬆一口氣的時候，卻一點都不敢表現出來。

&esp;&esp;思及此，我一挑眉，張口回道：“不，我哪有傷心，這明明是解脫了才對，我巴不得敲鑼打鼓慶祝一下才好呢，宋先生，不然我們接個吻慶祝一下好不好？”

&esp;&esp;邊說我還邊在虛空中比劃著以手抱頭的姿勢，“就是那種扣住後腦勺的那種深吻，躲都躲不了……”

&esp;&esp;這是我第一次在清醒的狀態下如此大膽。

&esp;&esp;可能是父親的突然離世讓我腦子崩壞了，我甚至都沒有過問宋思明為什麼會親自來接我，而是隨口而出這樣莫名其妙的言辭。

&esp;&esp;他一定覺得我很割裂，與宋澪大相徑庭。

&esp;&esp;我只是先天在外貌上佔了一點優勢，但是要我徹底的模仿起另一個人，我好像真的做不到。

&esp;&esp;至少今天、此時，在他眼前，我不想模仿另一個人。

&esp;&esp;我突如其來的任性，著實令宋思明怔了一瞬。

&esp;&esp;誰知下一秒，輪胎在地上摩擦的刺耳聲劃過，宋思明真的踩了剎車。

&esp;&esp;他單手解了自己的安全帶，一把將我抵在車窗玻璃上，唇間的氣息鋪天蓋地的落下來，帶著不容忽視的力度，吻的那樣兇，我鼻尖盈滿了他身上的男士香水味。

&esp;&esp;我的眼淚順著交迭的唇線蜿蜒。

&esp;&esp;劃過唇角的時候，我嚐到眼淚中有酸澀的味道。

&esp;&esp;車載電臺裡不知在放誰的歌，曲調婉轉又幽怨：

&esp;&esp;救火&esp;別奚落

&esp;&esp;碾碎的鎖&esp;放逐千年的罪過

&esp;&esp;救救火&esp;一瞬緊迫

&esp;&esp;賜給這為難&esp;最恰好的施捨

&esp;&esp;……&esp;……

&esp;&esp;我和宋思明忘情的在車內擁吻。

&esp;&esp;這一刻，無論出於什麼，我只想要他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