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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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父親死訊傳來的時候,是個豔陽天。
&esp;&esp;我窩在沙發裡愜意的磕著瓜子刷韓劇,之前來打掃的阿姨提前做好了晚飯放在冰箱,只要動動手指熱一熱就能吃。
&esp;&esp;宋思明這幾天說是很忙,估計也不會搞什麼突然襲擊。
&esp;&esp;加上如此晴好的天氣,我不禁產生了一種錯覺,之前我所受到的苦難是不是都是我的錯覺?
&esp;&esp;我是不是本該就擁有這樣完美的人生?
&esp;&esp;但,對我來說,現實就是不斷用一盆冷水潑醒我的過程。
&esp;&esp;弟弟的訊息接二連三的在我手機螢幕上彈了出來,叮咚叮咚的響個沒完。
&esp;&esp;弟弟:姐,爸死了,人在市郊的殯儀館。
&esp;&esp;弟弟:你要來送他最後一程嗎?
&esp;&esp;弟弟:我和媽誰也沒有見到爸最後一面。
&esp;&esp;如果說我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弟弟還有哪裡能跟我統一戰線的話,恐怕也只有在面對這個更加不讓人省心的賭鬼爹時才能同仇敵愾了。
&esp;&esp;因為他的爛賭,弟弟學費也經常性的下落不明,只有家裡但凡有些進項,一定會被他當做賭資,想方設法的從家裡搜刮走。
&esp;&esp;而母親的軟弱和奶奶的縱容更加劇了這一點。
&esp;&esp;有一瞬間,我真想從沙發上站起來蹦跳著歡呼,慶祝這操蛋的世界又少了個人渣,我再也不用去煩心他又欠了多少賭債,擔心那些債又會透過什麼方式找上門來。
&esp;&esp;我只是照例跟宋思明報備行程,但他卻已經吩咐莊齊將後續的一切流程都安排好了,莊齊找了當地最專業的殯葬團隊,將我父親的遺體從醫院挪回了老家,整個喪儀辦的體面又周到,幾乎沒有我動手去忙前忙後的機會。
&esp;&esp;祖宅低矮的房簷下,我和弟弟身著喪服並排站立,時不時拜謝著前來弔唁的客人。
&esp;&esp;說不傷心是假的。
&esp;&esp;畢竟是生養我一場,這二十多年的父女之情總是實打實的。
&esp;&esp;我當然會痛哭流涕,傷心欲絕。
&esp;&esp;但盤桓在我心裡更多的念頭是,命運終於給了罪魁禍首一個遲到的終結。
&esp;&esp;我期待著我曾經的那些恨、那些怨,彷彿也能跟著父親的離世一切入土為安。
&esp;&esp;祖宅的老房子很偏遠,來往弔喪的也都是遠親近鄰,父親做人做成那個狗樣,也沒有幾個朋友願意來參加他的葬禮,就連我去村委會開證明去辦銷戶的時候,村長都十分欣慰的望著我說,孩子,想開點,節哀順變,怎麼說也是終於解脫了。
&esp;&esp;我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沒有答話,畢竟父親人剛死,我要是表現的十分開心,會顯得我特別沒有良心,遭人笑柄。
&esp;&esp;喪事處理完畢後,我又順道去醫院裡去見了見母親。
&esp;&esp;她現在的身體狀況還是不是很好,要定期接受化療,所以父親的死訊,我暫時還沒有告訴她,並且囑咐了弟弟要一起先瞞著,等母親好轉一些了,再做打算。
&esp;&esp;好在父親本就是個不負責任的丈夫,經常性為了賭博而失蹤,他幾乎沒有來過醫院陪護,所以母親照舊也沒有問起過他的下落。
&esp;&esp;之前宋思明安排的看護阿姨盡心盡力,除了照顧母親的身體外,還時不時陪著她聊天解悶,可能是同齡人之間更有話題,我明顯能感覺到母親與看護阿姨說話時,比看到我來更自在些。
&esp;&esp;末了我走的時候,她才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問我:“你現在做什麼工作了?辛苦嗎?”
&esp;&esp;我聞言,怔了片刻,隨即掛上格式化的笑容:“不辛苦,只是夜班比較多,有時會累一些,不過還好,我已經適應了。”
&esp;&esp;我不會對她說實話。
&esp;&esp;也不敢對她說實話。
&esp;&esp;無論是在會所裡陪客,還是給宋思明做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