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前塵如夢終無影;夢醒時分斷霜塵(第1/3 頁)
莫白接劍之後,心情繁複難平,回想過往,自己一直渾噩玩世,無論名位聲望,還是人情世故,極少刻意去求,然自己來這世上一遭,正所謂人過留名,雁過留聲。
沒有無緣無故的緣,更沒有無緣無故的怨。
世人都在為著某些,放不下的身外之物爭得頭破血流,體無完膚,儘管自己一再避讓,不願牽扯其中,可如今看來,都是徒勞,忽然之間,莫白悟透了許多,縱觀自己一路走來的經歷,生而為人,不是一切不去在意,便可以置身事外的。
既然容不得置身事外的放逐,何不真真切切地為自己來這世上一個輪迴,好好地去爭去拼一番,只圖留些名聲,也不枉人過留名一回。
“呆子!呆子……!”陡然見到莫白神色凝重,言語藏機,楚瑩瑩心生不安,一連沉吟了幾聲提醒,言語極輕。
“這劍!該是它展現鋒芒的時候了!”看著楚瑩瑩焦急的神情,莫白拔劍出鞘,正言說道。
言語之時的堅定,楚瑩瑩看在眼裡,只覺眼前的這個男人有些讓人欣然的陌生了。
在她看來,莫白歷來都是懦弱可欺,任人魚肉的性情,如今突然之間說出這般話來,心中喜憂各佔半。
“你說什麼?誰讓你擅自動那東西的!”就在莫白與楚瑩瑩重逢互敘舊時過往之時,霍家庭院之內傳來一聲喝叱。
二人不敢多做停留,快步徑直多門而入,來在院內,只見樊孤塵兩眼惡狠狠地盯視著霍君羨,氣息浮躁,面色難看,而霍君羨滿一副懊惱不已的樣子,不做聲響。
良久,一直端坐在藤椅之上的冷寒霜眼見陣仗嚴肅,起身來在霍君羨二人當中,和言說道:“孤塵子!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你再責備他也於事無補,況且他能來求請,想必也是自食了惡果!”
樊孤塵身為前任天行劍主人,當然知道寒雁城瀟湘水榭之中所藏物件的重要,這當中內情,除了曾在他與薛長戈口中聽得隻言片語的南宮戀兒,就連現任天行劍主人莫白與冷寒霜都未必知曉,這也正是南宮戀兒慫恿霍君羨盜取畫卷的原因所在,如今南宮戀兒作繭自縛,為這畫卷所累。
樊孤塵當年本可以有緣一睹風采,奈何當時為情所困,是以龍行司在他卸任後才將這秘密告訴他,並要他立下重誓,這個秘密由他而止,終身守護。
莫白與這畫卷的機緣,全賴於師傅獨孤宏的私心,天公作美,莫白因禍得福,通篇悟透,獨孤宏無心插柳柳成蔭,所以才有了後來入龍行司守劍陵十載的非凡經歷,如若不然,單憑莫白這個獨孤宏門下一個默默無聞的愣頭小子,哪會有這些奇遇。
說是奇遇,倒不如說是劫難,莫白生就普通的性格,卻要他去面對這滿是藏汙納垢爾虞我詐的天下人,這不是劫難又是哪般。
“哼!”樊孤塵餘怒未消,怒哼一聲,擺袖轉過身去。
“爹!我娘她……娘她……!”就在霍君羨被數落得不知所謂之時,稚子文淵連聲急呼,讓他焦亂的心思更加盲從了。
“救人為重!日後霍某任你處置如何!”霍君羨看著樊孤塵作壁上觀之態,以近似央求的口吻言道。
然而樊孤塵似是未聽見一般,一動不動,其實內心不然,當年南宮戀兒離他而去,這個結一直未曾解開,如今遭了橫禍,命在旦夕之時,卻想著讓這個她委身下嫁之人來懇求自己去救她,怎能不讓他心潮澎湃。
當樊孤塵得知南宮戀兒遭禍,竟是因為自己發誓謹守的秘密時,本已淡卻放下的過往,立時湧上心口,加上霍文淵此刻體現的母子反哺之情,讓樊孤塵內心做出了一個幼稚又無奈的決定,當即說道:“要知道她是因為犯禁,擅自盜取水榭之物而傷,我孤塵子根本就不會答應你再涉足江湖!”
見到樊孤塵說得如此堅毅決絕,霍君羨救妻心切,亦顧不得男兒膝下有黃金,上前欲跪地拜求,冷寒霜見況連忙伸手托住。
勸言說道:“莊主且慢!這個孤塵子就是這般,有時愛使小家子性格!放心好了,既然我等不遠千里來了,豈能眼看著令夫人再遭不測!”
說罷,樊孤塵看著匆匆進來的莫白二人,說道:“在下的家學‘鼉黿真氣’早已傳給了莫白!他就能救你妻子,你又何須屈尊降貴找我這個局外人!”
聽到樊孤塵自稱局外人,冷寒霜立時明白,樊孤塵不是心狠,是他此生傾注全部感情的人,卻離他而去的心結讓他不知該如何去面對即將發生的故人重逢,他終此一生未娶,而她卻已為人婦為人母。
須臾,冷寒霜又言說道:“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