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好玩的地方(第1/3 頁)
一桌人說說笑笑,推杯換盞間,又熟絡了幾分。
蘇嶼與陸亦澤舉杯高吟,一人說:“昔日齷齪不足誇,今朝放蕩思無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另一人說:“歲歲金河復玉關,朝朝馬策與刀環,三春白雪歸青冢,萬里黃河繞黑山。”
前者抒發自己高中得意的歡喜之情,而後者卻是嘆邊塞寒苦與荒涼,滿滿的哀怨悲切。
陸亦澤嘆息著連飲數杯,他神情略帶悲憫,似與詩中的金河、玉關感同身受。
寧絕有些驚訝,身為京都富家公子,不曾親眼所見,少有人能切身體會到邊關敝衣糲食、馬革裹屍的艱辛悲苦。
“瑾玉去過邊關?”蘇嶼問出了他的疑問。
陸亦澤頷首,側眸看了聞卿竹一眼:“兒時隨父去過一次,正是那時,與清宴相識……”
那時他們才七八歲,一同在邊關陪父輩抵禦外敵,看戰火紛飛,幫助百姓重建家園,雖相處不過半月,後又分開數年,再見到時,感情依舊未減。
“你們可別看瑾玉滿身書生氣,他在邊關那時,七八歲就能扛刀斬敵。”
聞卿竹在一旁打趣:“他雖不會武,但卻是我的救命恩人哦。”
那年源城戰亂,他為了救幾名百姓,差點死在古羅人手裡,危急之下,是陸亦澤扛著一把跟他差不多高的長刀,一刀砍傷了那個九尺高的異國敵人,將他救了出來。
那是陸亦澤第一次拿刀傷人,雖然顫著手,渾身抖得像個篩糠,但他眼神堅定,流著淚拉著受傷的聞卿竹連跑了幾條街,最後保住了他們兩條小命。
也正是有了那次的生死相依,他們之間的感情越發深厚,縱然後來分別,也常有書信聯絡。
時間沒有洗去他們的年少情誼,反而沉澱得更加濃烈。
尤其是聞卿竹隨父回京後,得知陸父去世,陸家其他人對陸亦澤兩兄弟多番為難,他半點都沒有顧慮,直接上門將那群沒眼色的東西揍了一頓。
雖然最後換來了一頓板子,他亦沒有半點後悔,反倒是三天兩頭往陸府跑,但凡見陸家人對陸亦澤兩兄弟出言不遜,他定是要大鬧一通,搞得陸家不得安寧,只能咬牙切齒、退避三舍。
兩人是生死之交,其貴無比。
眾人瞭然,舉杯談笑共飲。
半個時辰後,陸亦澤兩兄弟去了樓下招待其他賓客,蘇嶼和季子越兩人站在窗邊看樓下人來人往,桌上,只剩聞卿竹還在豪飲,寧絕安靜坐著,看他一杯一杯往嘴裡灌。
酒能這樣喝嗎?
“哎,你這表情,好似我不給你喝一樣。”
看他一直盯著自己手裡的酒杯,聞卿竹倒了半杯笑眯眯遞上去:“吶。”
寧絕搖搖頭沒接:“我只是好奇你為何不會醉,並不想喝酒。”
聞卿竹嘿嘿一笑:“我少時在邊關可是馴最倔的馬,喝最烈的酒,京都這些小兒科,難不倒我。”
他遞酒的手沒有收回,寧絕接過,問:“你在邊關待過很多年嗎?”
“嗯。”
給自己倒了杯酒,他抬手與寧絕對碰:“我自出生就在邊關,滿打滿算,十七年有餘。”
十七年,一個少年最該無憂無慮的年紀,他卻已經見慣了戰火紛飛。
寧絕突然想起,民間對聞家父子的評價,龍驤虎步勝天地,一夫當關萬國朝,誇的不止是鎮國大將軍聞宿,還有他的兩個兒子。
大公子聞卿至,二公子聞卿竹,一個長林將軍,一個武榜狀元,果真出類拔萃,青出於藍。
思緒流轉間,聞卿竹已經喝了兩杯,見寧絕握著酒杯半天沒動,他兩步移到他身邊,杯盞輕碰,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陪我喝一杯啊,醉了我送你回去。”
他五官俊秀,笑起來如驕陽一般耀眼,寧絕推拒不了,抬手將半杯酒飲盡。
看他喝完,聞卿竹霎時得意,又拿過酒壺添滿:“哎,再來一杯,不醉不歸啊。”
看著手裡快要溢位來的清酒,寧絕急忙放下:“不行了,這要是喝下去,我肯定會人事不省。”
“怕什麼,看你文文靜靜的,難不成還會耍酒瘋?”
酒瘋倒是不會耍,但第二天會頭疼啊。
寧絕但笑不語,聞卿竹略有失望:“唉,可惜咯,我還想,你如此有趣,往後還能常相約對飲呢。”
喝不了酒,有何趣呢?
他又不會作詩。
寧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