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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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側頭看向另一邊，那裡的小園靜悄悄的，像是沉入了夜色裡，毫無動靜，也無燭光。

&esp;&esp;送完藥材藥後，白西棠似乎完成了任務，再沒出現在過他面前。按道理來說是件好事，可他心中始終墜了一份不安，像是山雨正在醞釀。

&esp;&esp;“師祖？”婉菁出聲。

&esp;&esp;他默默收回視線，道：“回去吧。”

&esp;&esp;林長辭推門進了屋子，屋內充盈著暖黃燭光，炭火燒得正旺，薰風裡，倦乏如潮水般漫了上來。他上了臥榻，闔眸入定，卻遲遲無法靜心。

&esp;&esp;或許實在太累，應當睡一覺才是。

&esp;&esp;林長辭如是想著，摘了發冠，忽在婉轉的燭光裡發現一縷銀白。

&esp;&esp;青絲映襯下，這縷銀白格外打眼，叫人移不開目光。他手指停滯在半空，眉毛輕蹙，似是疑惑，又似是在確認。

&esp;&esp;他生白髮了？

&esp;&esp;這個念頭讓林長辭一怔，起身去了鏡前，鏡中人影昏昏，滿頭烏髮中，那一點銀白宛如夜晚飛雪，指尖輕觸，又涼又滑。

&esp;&esp;他定定看了半晌，忽然有一瞬不認識鏡中的那個人。

&esp;&esp;冰涼冷硬的觸感傳來，林長辭發現自己不知不覺按在了鏡子上，似乎只要遮蓋住鏡中白髮，就能掩蓋這個事實似的——這一日還是來了，他卻並沒有自己想的那樣平靜。

&esp;&esp;他餘下壽數正一點一點被蠶食著，待耗盡那日，是再度魂飛魄散，還是能奢求一個來世？

&esp;&esp;按在鏡子上的手輕輕顫抖起來，林長辭閉上眼，喉頭艱澀地滾動，不敢想象真到那一步時，他該如何面對溫淮。

&esp;&esp;燭淚滑落，燃燒至尾聲，淚珠簇擁在一起，開出了花。

&esp;&esp;鏡前的人不知保持了多久的姿勢，才收回手，將那一縷頭髮仔細梳入青絲之中，重整衣冠，不露分毫。

&esp;&esp;天矇矇亮時，門口傳來敲門聲。

&esp;&esp;“師祖。”

&esp;&esp;婉菁在外面道：“山上來人了。”

&esp;&esp;門開啟了，林長辭語氣平靜：“讓她們去前堂稍待，我即刻便過去。”

&esp;&esp;此番臥雲山來的人除了丹桂等醫修，竟還有李尋仙。

&esp;&esp;“啊？師父讓我來的。”被問到問題的李尋仙左右看看，疑惑問：“師伯，師父呢？”

&esp;&esp;這又是鬧哪一齣？

&esp;&esp;林長辭不露聲色道：“他在西廂房休息，你找管家引路便是。”

&esp;&esp;“是，那我先告辭了。”

&esp;&esp;李尋仙走前多看了一眼婉菁，婉菁對他笑笑，轉過去做自己的事。

&esp;&esp;僕人領著他到了西廂房，淡淡蓮花香撲面而來，白西棠正在院中負手而立，一身白衣，城中這樣死氣沉沉的情況下，他竟然還有心情賞花。

&esp;&esp;“尋仙來了？”他微笑著轉頭。

&esp;&esp;“師父！”李尋仙行了禮，隨即急急地問：“師父，我信中提到的小山，你可願留在山上？他根骨委實不錯，悟性也好，估計再有半個月就能引氣入體，這些日子也在山上跟我學千字文……”

&esp;&esp;白西棠笑著將他拉進屋中，道：“不急，慢慢說。”

&esp;&esp;李尋仙嘰嘰喳喳了好一會兒，忽然發現白西棠只是面帶笑意地聽他說，沒有發表意見，便停下話題，問道：“對了師父，你來信喚我所為何事？”

&esp;&esp;“無事便不能喚來？”白西棠淡淡一嘆，“真傷師父的心啊。”

&esp;&esp;見他手足無措，白衣青年又笑了笑：“哄你呢。”

&esp;&esp;他想了想，道：“再過一日，其餘宗門來支援的人也到了，此處不太平，接下來還有劫數要度。我屆時編一支巡防小隊，你跟著一起巡視。”

&esp;&esp;李尋仙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