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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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師爺能做到督郵，也是個精明人，略有思考便答：“前日文書呈過考察，城中統共一萬二千餘戶，染病者佔了三成，因人手不夠，餘下還未登記。醫館五間，但大夫染病者不在少數，僅兩間還在看診，至於糧倉……”

&esp;&esp;他小心地求問：“仙長問糧倉，莫不是想放賑？”

&esp;&esp;林長辭還沒回答，他已苦笑道：“實不相瞞，下官接手郡城時也曾想過，但開倉一看，裡頭盡是數年前的陳米，兩日便放完了。若還要放，需向本地官紳家中借，他們輕易不肯借出，官衙又暫時無可許諾，這便兩難了。”

&esp;&esp;凡人官場裡的勾結來往不是林長辭所擅，但修士亦有自己的一套辦法：“本座既奉盟主之命，自當暫代聯盟行事。你派遣一隊人馬，拿上本座的長老令，以聯盟之名借糧。”

&esp;&esp;師爺欲言又止，聽他繼續道：“此糧記在神機宗頭上，待城中渡過難關，便派人來還。若有不測，也由本座承擔。”

&esp;&esp;有他主動擔責，師爺安了心，拱手道：“多謝仙長！”

&esp;&esp;溫淮帶著流民進了城，督郵將城南一塊荒廢已久的地劃為臨時落腳處，派了些衙役前去看管。

&esp;&esp;沒一會兒，小吏那邊傳來壞訊息，大戶依然不肯借糧，林長辭本想派溫淮去，但溫淮以婉菁壓不住流民為由，把差事給了她。

&esp;&esp;小姑娘沒讓人失望，她對內和氣，對外卻十分有其師之風，軟硬兼施，不卑不亢，沒費多大力氣就叫大戶鬆了口。

&esp;&esp;傍晚，幾車藥草送到了平城外。

&esp;&esp;白西棠領著人來了郡府，沿路看了城內慘烈景象，神色卻漠不關心。送來藥草後，他僅對林長辭說了一聲“任憑師兄使用”，便去了督郵給他安排的廂房。

&esp;&esp;他不插手，固然叫人生疑，但事情緊急，林長辭沒有追問。

&esp;&esp;李督郵命人在城西搭了一道長棚，染了疫病的人被送進去用藥，有的人家死活不願，他就親自登門，拉了修士做大旗，好說歹說把人送了進去。

&esp;&esp;看著來往送藥的學徒，督郵在濃厚藥味裡摸了摸頭頂官帽，不知不覺鬆了口氣。

&esp;&esp;聽林仙長說，過幾天還會有修士前來支援，平城是保住了，他花了大錢捐的官身也保住了……對了，林仙長呢？

&esp;&esp;他四下找了找，餘光見青年越過了他，以手巾擋住口鼻，獨身進了長棚中。

&esp;&esp;……

&esp;&esp;白西棠拉開衣襟，底下如玉的面板上，猙獰鞭傷的結痂已落了，留下幾道淡淡的痕跡。

&esp;&esp;他剜了藥膏，在痕跡上薄薄塗了一層。

&esp;&esp;平城的夜晚一片死寂，連一點活物的聲音都聽不見，他獨自在黑暗裡坐了一會兒，沒有點燈，想象林長辭此時在做什麼。

&esp;&esp;是在親力親為地救人，還是和他那師侄在一塊親親熱熱？又或者，在為聯盟還未到來的援助而煩心？

&esp;&esp;白西棠無聲笑了笑。

&esp;&esp;那個人做什麼，想什麼，真是太好猜了，以至於根本不用節外生枝，他也自己會走上別人算計好的那條路。

&esp;&esp;後心忽然一冷。

&esp;&esp;白西棠拉起衣襟，看也不看，道：“若我死在這裡，你們的計劃可就全毀了。”

&esp;&esp;黑暗中，似乎隱約出現了一個高大的影子。影子冷笑道：“你已生了異心。”

&esp;&esp;“異心？”白西棠挑眉，饒有興致地回身道：“我替你們守在這裡，倒是我不是了？若這座城提前覆滅，你猜猜，剩下的時間還夠不夠你要做的事？”

&esp;&esp;影子不回答了，一抹暗色無聲無息繞上青年脆弱的脖頸。

&esp;&esp;白西棠收起了笑意：“你想引來那個小姑娘，就儘管動手。”

&esp;&esp;“她也要死。”那聲音更冷了，宛如毒蛇吐信：“她想殺我，你也想殺我？那就各憑本事，且看誰能笑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