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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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林長辭懷疑地看了他一眼，沒有答話，擺明了不信，轉身往屋外走去。

&esp;&esp;今晨果然下過雨，地上溼漉漉的，落紅層疊鋪滿了小徑，連風也帶著溼潤的氣息。

&esp;&esp;風裡還有淡淡的藥香，隨侍弟子早早熬好了藥，也許是聽從溫淮的命令，直到林長辭出門時，依然沒人敢送上門來，見了他才問：“長老可要現在用藥？”

&esp;&esp;林長辭道：“端來罷。”

&esp;&esp;隨侍弟子先用手巾把庭中溼漉的石凳與石桌擦拭乾淨，在上面墊了一層褥子，恭敬請林長辭坐下，才去端出了藥碗。

&esp;&esp;今日的藥汁不如往常的苦，林長辭喝了兩口，問：“今日藥性沒有盡數熬出來？”

&esp;&esp;隨侍弟子連忙解釋道：“回長老，不是的，是溫師兄吩咐弟子加了幾枚祛苦味的丹藥，此丹藥於藥性無礙，長老可放心服用。”

&esp;&esp;溫淮說的並非空話，他是個習慣少說多做的人，說了要讓林長辭適應，從前便已替代鶴插手他日常生活裡的瑣事，今日更是連喝藥這樣的小事都要干預。

&esp;&esp;無論林長辭去往哪個方向，總會有他的氣息存在。

&esp;&esp;沒得到回答，隨侍弟子有些忐忑地抬眼看著林長辭。

&esp;&esp;“下次不必聽。”林長辭道。

&esp;&esp;他心情不太明朗，正想著如何將人逐出掃花庭時，溫淮從身後走過來。

&esp;&esp;隨侍弟子十分懂得看顏色，立刻把空碗撤了下去，一步也沒多留。

&esp;&esp;“你……”

&esp;&esp;林長辭還沒說完，溫淮已迅速接近了一瞬。

&esp;&esp;“不錯，味道果然沒有以往苦澀。”

&esp;&esp;他舌尖抵了抵上顎，顯然對嚐到的味道很滿意。

&esp;&esp;林長辭怒瞪了他一眼，低喝道：“再敢這般，莫怪我攆你出去。”

&esp;&esp;隨侍弟子的腳步還沒走遠，溫淮聽到了的，但並不在乎。

&esp;&esp;繃著這根弦的似乎自始至終只有林長辭，他按了按額角，心想，自己莫非即將飛昇，這才被天道遣了一宗情債來渡劫。

&esp;&esp;數百年前，他還只是個弟子的時候，從師父和某些前輩大能口中聽過情劫一詞。多是苦修成百上千年的修士遇到命定的某個人，或是妖物修成的模樣，就此動了情念，墮入相思苦海。

&esp;&esp;道心堅定些的，嚐盡情念苦痛後拔劍斬掉意中人，修成無心無情的大道，飛昇上界。

&esp;&esp;道心不夠堅定，性子又優柔的修士，遲遲不得解脫，最後作繭自縛，困在情海之中就此隕落。

&esp;&esp;林長辭昔年只覺得後者過於心慈手軟，不過一場相思，如何解脫不得？修士邁入修煉一途本就是為長生證道，怎可耽於情愛之事。

&esp;&esp;可故事裡那點欲說還休的滋味，他到如今才徹底明白過來。

&esp;&esp;溫淮是他的弟子，他不可能動手將他當做情劫斬去，亦難以放縱自己溺入其中，兩下徘徊，憂思百轉。

&esp;&esp;溫淮俯身，氣定神閒道：“師尊若要攆，昨日便攆了。”

&esp;&esp;他如今已不會再因林長辭幾句惡聲惡氣的話而亂了方寸，往日那個乖順體貼的弟子恍若他人。

&esp;&esp;林長辭擰眉，不願多給他一分眼神。

&esp;&esp;雨後的風帶了涼意，遠山辛夷花開遍滿山遍野，他瞧了幾眼，顏色還算喜歡，打算前去散散心。

&esp;&esp;溫淮跟在他後面，二人不約而同地沒有御劍，一前一後下了掃花庭，放慢步子往山麓而去。

&esp;&esp;走到靈瀑邊的連廊時，林長辭忽然察覺到一絲若有若無的魔氣。

&esp;&esp;他警覺地抬頭，臥雲山上哪裡來的魔氣？

&esp;&esp;他和溫淮對視一眼，溫淮立刻調轉了步子擋在他前面，循著魔氣的源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