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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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還是凡人的時候，曾聽說有些大官犯了事，被株連九族，流放千里。凡人壽命短暫，所苦者不過生老病死，所求者更莫過於榮華富貴，那麼……修士呢？”

&esp;&esp;她面色有些惶惶，緊緊盯著林長辭，想從信任的長輩這裡得到一個答案。

&esp;&esp;她問的問題不算太出乎意料，凡人出身的弟子多有類似的困惑，他們還未獲得長生，便已經隱隱預感到了修士與凡人間的那道天塹。

&esp;&esp;林長辭摸了摸她的頭，道：“在修真界，修士亦是尋常之人罷了。”

&esp;&esp;有人隱居山林，將皮囊視為外物，從不關心他人；有人熱衷爭鬥，以殺人奪寶為目的，使不少無辜修士遭殃；還有人雖有天賦，卻只愛遊歷四海，廣交志士。

&esp;&esp;他輕聲說：“有些修士手上沾過的鮮血不比魔修更少，可僅僅因為未承載魔修的血脈，他們便得到了一塊免死金牌。”

&esp;&esp;婉菁似乎聽懂了他想說的意思，怔怔看著自己的手，道：“我沒殺過人，也會承載父輩的罪孽麼？”

&esp;&esp;“往昔不可追，也不必追。”林長辭道：“你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是不是？”

&esp;&esp;婉菁咬著嘴唇不說話。

&esp;&esp;見狀，林長辭心底已有了答案，沒有追問下去。

&esp;&esp;婉菁眼底逐漸再次漫起水汽，細聲道：“師祖，我不想要這樣的身世。”

&esp;&esp;她抬頭抓緊林長辭的衣袖，懇求似的道：“前塵如何才能斬斷，請師祖教我。”

&esp;&esp;她還太小，林長辭嘆了口氣，道：“前塵是劫亦是緣，只要堅持本心，切莫動搖，總有一日飛昇上界，便能徹底割捨了。”

&esp;&esp;“本心……”婉菁怔怔複述了一遍，低頭道：“可我……弟子沒什麼崇大的志向，只想好好活著。”

&esp;&esp;“這如何不算本心？”林長辭放緩了聲音，道：“在修真界，活著也並不算一件很容易的事。”

&esp;&esp;得到他的肯定，婉菁心中安定不少，擦乾眼淚道：“那弟子的本心，便是希望大家一起長生，師祖、孃親、師父、師叔……還有尋仙師兄，千歲萬年地活下去。”

&esp;&esp;她脫身於凡塵，飛昇或修成大道的目標對她來說還太過遙遠，長生不老便是最大的希冀了。

&esp;&esp;這樣鮮活憧憬的神情已有很久不曾見到了，林長辭目光溫和，道：“既然如此，便要更加努力練功才是。”

&esp;&esp;“是！”婉菁終於紓解了心事，臉上漸漸有了笑意。

&esp;&esp;她容貌中的嬌豔初露端倪，比起從前鎮上那名清秀的小姑娘，彷彿脫胎換骨：“師祖，我這便回去練功。”

&esp;&esp;林長辭頷首，看小姑娘帶著些許蹦跳離開了靈壁，等到人不見了，眉頭才再次皺了起來。

&esp;&esp;他先前與若華叮囑過，宋臨風不可能輕易放過魔尊之女，要提防她動手腳，如今果然如此，一段身世險些動搖婉菁的道心。

&esp;&esp;如果今日他沒有察覺此處有異，婉菁道心逐漸被腐蝕，往後臥雲山不免多了個破綻。

&esp;&esp; 赴約

&esp;&esp;西南，群山之中。

&esp;&esp;白家依山而建，背倚青山俯臨溪澗，層層疊疊的吊樓與飛簷錯落有致，綿延於相鄰的幾座山裡。相較於中原宗門世家的繡樓朱甍，白家顯得更為清麗雅緻。

&esp;&esp;若是有幸得到白家邀約，穿過曲折的吊樓，便能見到藏在群山之間的玉湖。

&esp;&esp;蓮池秘境就落在湖中心之上，開啟的時候，整面碧玉的湖泊都開滿了大小不一的金色蓮花，淡淡金光飄灑在湖面上，夕光映照，如陳舊古畫，分外古雅。

&esp;&esp;東面最為高大的一座吊樓上，風吹動簷角一行純銀鑄就的風鈴，泠泠響聲散開，廊下立著一名清雋的白衣公子。

&esp;&esp;他容色淡淡，仰頭望著搖晃的風鈴，不知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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