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父母仙逝兒悲切 哥哥情深妹復課(第1/3 頁)

1982年季夏，趙淑芝因胃痛來縣醫院就診，經吞鋇x線造影檢查（那時縣醫院還沒有胃鏡）發現胃底賁門附近裡有兩個瘤子，大如核桃，這簡直是晴天霹靂！令程啟琨的腦袋嗡嗡作響，他憂心忡忡，根本沒法定下心來工作。趙淑芝的胃病其實由來已久，大概是在程啟琨上中學的時候，她就經常反酸、噯氣、胃疼，實在難受了就喝一口面起子（小蘇打）水。尤其是程啟發和姚彩茹結婚後，家裡日子不安寧，她的胸口窩經常堵得慌，胃病癒來愈重了，可一直未去醫院看過，總是忍著，有時吃飯吃不下就偷偷地把剩飯倒進泔水缸裡，她以為自己這麼多年的老胃病了，就沒當回事，跟誰也沒說，這樣一來二去的耽誤了，這次實在痛的不行了才到醫院看病。程啟琨看見母親憔悴的面容心如刀絞！剛剛五十二歲，看上去卻像六十多歲的老太太。外科主任說：“太晚了！失去了手術時機，保守治療吧！”

程啟琨不甘心，他決定帶母親去北京看看。程啟琨和哥哥商量好不能告訴母親實情，只說本地不能確診，需要去北京大醫院進一步檢查。去北京開銷大，不能人多，程啟琨是醫生，就由他陪著母親一起去。據說外地人掛號困難，還得住旅館，莊稼人哪裡住得起？正好母親有個叔伯侄女在北京，論起來程啟琨得叫她表姐，便決定去投奔他們。程啟琨帶上一些錢和一袋子大米（那時家裡實在沒有其它拿得出手的東西），娘倆踏上了去北京的長途班車。車出了縣城沒多遠，又有兩人上車，是一箇中年男子攙扶著一位七十多歲的老先生，看那意思像是父子爺倆，車上已經沒有座位了，程啟琨是個熱心腸的人，立即站起來把自己的座位讓給了老人，中年男子非常禮貌地感謝他：“謝謝您給我父親讓座！”程啟琨回道：“不客氣！尊老愛幼嘛！應該的！”兩人攀談了幾句，原來中年男子在北京工作，這次是特意帶父親去逛北京城的。

表姐和表姐夫熱情接待了程啟琨娘倆，他們夫妻倆沒有孩子，家住一棟老舊樓房一層，只有一居室一個廚房，衛生間是兩家合用的，居室比較大，住宿、用餐及會客都在一起，表姐夫給程啟琨媽媽臨時安放了一張床，程啟琨只能睡地板。第二天一大早程啟琨就和表姐夫去首都醫院排隊掛號，好不容易掛上了次日上午的號，表姐夫說：“你把掛號單儲存好，明天早上來候診就行了，我還得趕著去上班，你自己回家吧。”程啟琨點點頭：“為了我母親看病，表姐夫一大早來排隊辛苦了！您忙去吧！”回到表姐家裡，程啟琨跟母親說今晚十點以後禁食水，第二天早晨，他們母子倆在醫院候診區坐等叫號，忽然有人拍打程啟琨的肩膀，程啟琨抬頭一看，原來是來北京時在班車上認識的那位朋友，於是問道：“你怎在這裡？”他笑道：“我就在這家醫院總務科工作，認識很多醫生，來，我帶你去找老專家。”程啟琨攙扶著母親跟在他後面，到了專家診室，專家先看了程啟琨母親在縣醫院造影的x光片，說還需要做胃鏡取活檢明確診斷，就開了胃鏡申請單，在這位朋友的幫助下，當天就做了胃鏡並取了活檢，說五天之後取病理報告，程啟琨感謝朋友的熱心幫忙，然後就回表姐家等結果。

表姐身體不好，不能工作，家裡也不寬裕，為了減輕表姐夫的負擔，她經常攬一些活兒在家裡做，最近正給服裝廠的衣服釘釦子。程啟琨覺得他們娘倆住在人家這裡很是過意不去，他很快便跟表姐學會了釘釦子，兩個人一起幹就快多了，一天可以幹兩天的活兒，這樣就能多掙些錢。程啟琨還把刷鍋洗碗、洗衣服等家務活全包了，那時還沒有洗衣機，就是在一個大塑膠盆裡用搓板洗，程啟琨幹活向來很認真，鍋碗刷得很乾淨，衣服洗得也很乾淨。看著程啟琨這樣勤奮努力地幹活，表姐會心地笑了，程啟琨母親雖然心疼兒子，但她明白兒子的心思，覺得他很懂事，做得對。

五天的時間很快就到了，程啟琨去醫院取病理結果，見報告單上寫著“胃底低分化腺癌”，儘管之前程啟琨有心理準備，但人總是往好處想，希望瘤子是良性的，看到這個結果他心裡很不好受，他拿著報告單去門診找醫生，醫生嘆息道：“唉！太晚了，已經失去了手術時機，只能用點化療藥了，你要有思想準備，病人恐怕沒有多長時間了！”於是，開了化療藥“氟尿嘧啶片”。程啟琨沒有乘公交車，拿著藥慢慢走回表姐家，一路上眼淚不住地流，快到家門口了，他勉強忍住悲傷，擦了擦眼淚，在附近轉了幾圈，讓風把臉上的淚痕吹乾，使勁兒擠出點笑容，因為他不能讓母親看出來。進屋後，他溫存地向母親說“把我們都嚇得夠嗆，還以為是不好的病，鬧了半天胃裡長了個囊腫，是良性的，還是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