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入鐵路(第1/3 頁)
常寧懷揣著對未來的期許,踏入了綏化車務段。起初,他滿心熱忱,想著要把客運工作幹得漂漂亮亮,給旅客帶去舒心的出行體驗。可誰能料到,站長卻盯上了這個初來乍到的新人,將各種苦活累活一股腦兒全壓給他。
別的同事當班時能抽空歇一歇,常寧卻像個陀螺,被指使著打掃候車室、搬運沉重物資,連軸轉不停。稍有停歇,站長的斥責就如炸雷般在耳邊響起,剋扣獎金更是家常便飯。微薄的薪水被一扣再扣,房租水電、日常開銷卻一分不少,常寧的生活迅速陷入窘迫,兜裡常常只剩幾枚硬幣,吃飯都得精打細算。
車間主任領了站長的“指令”,變著法兒地給常寧使絆子。排班時專挑客流量最大、時段最差的班次給他,凌晨的車次、節假日的高峰,常寧一個不落。別人值班能有搭把手的同事,輪到他時,人手卻莫名緊缺,一個人要幹幾個人的活兒。
遇上裝置故障、旅客糾紛這類棘手事,主任也第一時間把常寧推到前面,稍有處理不當,嚴苛的批評和罰款單就接踵而至。常寧累得嗓音沙啞、身形消瘦,眼裡的光也黯淡下去,心裡滿是無奈與憤懣。
一次,常寧忙到錯過午飯時間,抽空泡碗泡麵,剛坐下還沒吃上兩口,車間主任就黑著臉走來,一腳踢翻泡麵,湯汁濺了常寧一身,怒吼到:“上班時間還敢偷懶吃東西,不想幹就滾!”常寧拳頭攥緊,指節泛白,身子微微顫抖,正想回擊,可想到工作來之不易,又強壓怒火。
常寧日漸麻木,往昔眼裡的熱忱被消磨殆盡,每日拖著沉重的步子走進車站,如同奔赴一場看不到盡頭的苦役。他機械地應對著洶湧人潮,旅客的問詢、抱怨,在耳邊嗡嗡作響,卻再也激不起他用心服務的念頭,只是麻木地重複著流程。
夜裡下班,常寧常獨自坐在站臺角落,望著黑漆漆的鐵軌出神,滿心茫然。站長和車間主任見狀,反倒變本加厲,開始在業務考核上動手腳,給他打極低的分數,績效獎金徹底泡湯不說,還放話要辭退他。常寧滿心悲慼,覺得自己深陷泥沼,脫身無望。
常寧的身體每況愈下,鏡子裡的自己面容憔悴、眼眶深陷,頭頂稀疏的髮絲一抓一大把,看著觸目驚心。每次洗頭,地漏總會被大把掉落的頭髮堵住,他苦笑著收拾,滿心都是說不出的酸澀,可即便如此,站長和車間主任的刁難仍未停止。
精神與肉體的雙重摺磨,讓常寧上班時頻繁出錯。一次檢票,他恍惚間看錯車次,險些放錯旅客,惹來旅客的一頓數落、主任的當眾辱罵。常寧低著頭,緊咬嘴唇,把所有委屈憋回肚裡。
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兩年,因工作調動。常寧懷揣著複雜的心情,拖著行李箱踏入哈爾濱客運站。往昔的陰霾仍沉甸甸地壓在心頭,可心底也悄然燃起一絲期許,盼著新環境能一掃晦氣,開啟全新生活。
起初,新同事們待他親和友善,領導也賞識他踏實肯幹的性子,常寧緊繃的神經慢慢鬆弛下來,臉上久違地有了笑容,工作愈發投入,還時常主動加班,幫著解決客流高峰的難題。
但安穩日子沒過多久,變故突生。客運站新來了位分管後勤的副站長,聽聞常寧是從綏化車務段調來的,不知怎的,無端對他生出偏見,重燃常寧心底的恐懼。這位副站長時常雞蛋裡挑骨頭,檢查衛生時,哪怕角落僅有一絲浮灰,都能招來他一頓尖酸斥責;排班時,專挑節假日、暴雪天這類難捱的時段分給常寧,美其名曰“磨鍊新人”。
常寧的身體本就虛弱,經不住這般折騰。一次大雪天,路面溼滑、旅客扎堆,他連軸轉了十幾個小時維持秩序,體力透支,眼前一黑栽倒在地。等他悠悠轉醒,睜眼便是副站長冷漠嫌棄的臉,劈頭蓋臉就是指責:“這麼點活兒就扛不住了?別耽誤工作!”
常寧聽著副站長的數落,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手心,滿心都是不甘與憤怒,卻又強忍著沒吭聲。本以為同事們會體諒自己的不易,可沒想到,風向漸漸變了。
個別同事眼見副站長刁難常寧,竟也跟著落井下石。交接工作時,故意遺漏關鍵事項,害得常寧頻頻出錯;組隊執行任務,他們佯裝忙碌,把最重、最累的活兒都甩給常寧,自己卻在一旁偷懶閒聊。有回搬運物資,常寧一人吃力地拖著沉重箱子,累得氣喘吁吁,向身旁同事投去求助的目光,那人卻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地說:“喲,你不是挺能吃苦的嗎?這點活兒就喊累啦。”
孤立無援的常寧,每日身心俱疲,上班成了煎熬。夜裡回到宿舍,他望著鏡子裡愈發憔悴的面容,眼眶泛紅,幾近崩潰。但骨子裡那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