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如果任選,你強化哪個器官?(第1/6 頁)
岳陽出去之後,就給李主任打了電話,將談判的過程告知他,並提示他大概十五分鐘左右需要他過來。
這就是岳陽主導的談判全過程。幸運的是,最終竟然成功了。
岳陽快速查閱了患者李某的家庭狀況,他的兒女都屬於家境很好的。不要問怎麼分析的,對醫院和學校而言,家境這東西,沒有秘密。
為此,岳陽判斷,死者的兒女這次在醫院投訴,出發點並非藉機發財,而是一時接受不了父親的離去,加上之前醫生的應對不當,雙方起了爭執,他們藉機找一個發洩的渠道而已。
換而言之,醫院不過是家屬遷怒的物件,而那位醫生就是那位苦逼的火藥桶。
李某生前,在家裡基本上是自己說了算,跟子女溝通的機會比較少。而子女主要忙於事業,李老先生退休之後,又喜歡到處旅遊,子女對老先生的關心不夠,這次更是自我覺得疏忽了對老先生的照顧,所以對老先生心存愧疚。
這種情感在平時,人是無法自我察覺的,也沒有體現出來。
但是,這次老先生的突然死亡,家屬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一些潛藏的情緒就爆發了。
就好像一個人白天因為不小心丟了手機,回到家裡看著貓咪不順眼,剛好貓咪叫了一聲,就以此為理由踢了貓咪一腳。
以他人之過掩飾自己之過,將自己之過遷怒他人,人的本性而已。
正好消化科對接的醫生沒有理解到這種情緒,還跟患者家屬對峙起來。
情感忽略也是一種傷害。
於是,傷害轉移,李某的兒女就將這種愧疚之情轉化了,將李先生的死亡歸咎於醫生的錯誤。而且,李某的兒女覺得,如果不將醫生的罪狀坐實了,就對不起死者。
不可否認,醫患關係緊張,確實有一些患者或者患者親屬抓住醫生的錯誤,拼命大敲竹竿。但大部分患者開始的時候,是想理性維護自身的權利,投告無門之下才會做出更加激烈的措施。
果然,過了十分鐘不到,會議室的大門就開啟了。李濤紅著眼睛走了過來,把岳陽招呼了進去。
“我們接受你的意見。只要主刀的消化科李主任和他們科室的郝俊鵬醫生去給我爸送葬,當場上幾炷香,這件事情就算了啦。這一點,必須要明明確確寫到和解協議裡面。不然的話,就算是鬧得沸沸揚揚的,我們一定會將雙大附一告上法庭的。”
“這個可以。還有其他要求嘛?”
“這個沒有了。”
“補償方面,一點都不需要了嗎?李主任的意思,其實可以給一些補償。”
李濤有點詫異,有點感動,眼裡開始泛著光,“我那樣對你,還打了你一巴掌,你不恨我嗎?你為什麼這樣子幫我們?”
“嘿。這是我的工作。而且,當天,我說話也有不對的地方,說話沒有分寸肯定有得罪你的地方。你們剛失去了親人,任何行動都是正常的。還有就是,無論你們相信不相信,我還是儘量爭取做到公正的立場。李老先生非常信任我們醫院,但是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這次與天爭命,是我們共同的失敗,這是雙輸的局面。但是,人與人之間的信任來之不易,很珍貴,我的工作就是維護這份珍貴的東西。只有醫生和患者相互信任,相互配合,才會有下一次從閻王那裡成功搶人。”岳陽坦誠地說,“如果你們覺得,物質上的補償能夠給予你們精神上的安慰,醫院這邊可以給予適當的……不過,不會特別多。”
家屬們沒有想到岳陽給出這樣一個答案。
李濤難以置信地看著岳陽,深吸了一口氣,“不需要了。我爸光明磊落一生,這才一點點錢,我們不希望影響到他的名聲。不要搞得我們子女要靠著這樣子發財的樣子。”家屬可能聽到親友之間的閒言閒語,有點激動。
“好吧。你們果然是明事理的人。那要不所欠的醫藥費就全免了吧?這個不屬於賠償或者補償的範圍,也體現醫院的態度吧,你們看可以嗎?”岳陽非常誠懇地說。
“好的。就這兩個條件吧。謝謝您。”
於是,岳陽就開始分別打電話給消化科李主任和醫務科科室的楊主任,將談好的條件告訴他們,讓他們過來籤和解協議。
這樣的條件,當然讓他們非常意外,出了人命,竟然免除了賠償(在醫生眼中,只要是掏錢了,無論是補償還是賠償,實際上都是賠償。硬抗著“補償”兩個字,只不過是強調自身沒有錯誤而已,這也是很多醫生無奈之下的唯一倔強了)。
賠償與補償,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