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又忙於三次沒有精修的時間,在努力調節,五章內完結)(第1/3 頁)
卯時薄暮,暈開萬苦辭的銳利稜角。
他打著呵欠,倚在門前,處處不正經,話語也道得四兩撥千斤:“停仙寺啊?難怪找不著你。既安然,我便走了。”
望枯苦惱:“萬苦尊不是一旬前就來了麼?始終不肯見我,還以為您是鐵了心想與我劃清界限呢。”
萬苦辭假模假樣的走,停於一個趔趄:“……”
——果真,什麼都瞞不住她。
萬苦辭猛咳幾聲:“我看你是想太多了,魔尊怎能與佛士為伍,也不好生想想。”
簡言之,這停仙寺的佛氣太旺,把他隔絕在外。
望枯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萬苦尊早說就是,我可將您帶進去的。”
萬苦辭任她拉過自己的衣袖,往停仙寺內走去時。只是偶然撞見她那晃盪在髮梢的金光,才知朝陽已起。
刺眼太甚。
蓮臺仙走在他的眼前。
這便是,十一月初九。
——風浮濯,你便是死了,也要庇佑這個人間啊。
萬苦辭潛藏在停仙寺周遭已有九日,斷然明白望枯一手籌謀的大計。
此舉固然張揚了些,但倘若不做,休忘塵就永遠不知道:凡人能扳倒神明。
他幫著望枯搬走煙火桶,去往停仙寺的後山。
後山有一九層塔,塔內無人,卻攬旭日。
望枯帶著萬苦辭去了最高處,他於魔界的暗無天地裡伏案太久,倒是忘了日頭有多毒辣。他只得後退一步,再躲於望枯的影子之下。
風在呼嘯,捲走枯槁。
望枯:“萬苦尊是第一個來尋我麼?”
萬苦辭更近一步,去往屋簷的陰翳處,再為望枯遮風:“不是。”
望枯:“那便是先去看師尊了?”
萬苦辭:“都去看了。無晝江那一裂縫,雖是休忘塵的手筆,可到底也是仙家之地,頗有靈性,仙人都送回仙界,其餘的,則各自分派去人間一處。”
“曉撥雪去了祉州,桑落去了曦州,而你在磐州,我卻回了若生堂。莫說我們難以預料,休忘塵必定也猜測不到。”
“無晝江用傾覆之力送我們去到這些地方,定是別有深意。”
仙家再無力,也為匡扶正義而生。
望枯:“仙家將我丟進停仙寺的佛像前,恐怕也是對我的指示。”
子禪常將“佛曰”掛在嘴邊,其一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望枯於心裡記著了。
風浮濯救了,於誰都是好事。
萬苦辭頷首:“仙家確是有靈。我去曦州盤問桑落時,她是落在畫舫邊了,畫舫人看她盛氣凌人,以為是什麼貴胄,還好聲好氣地伺候著,興許是她的倨傲與曦州的紙醉金迷對上了;而曉撥雪,許是很會照看孩子,所以就把她丟去了你那兩個跟班身旁了。”
望枯訝異:“沃元芩帶著續蘭去了祉州?”
“是罷。”萬苦辭興致缺缺,想必是隻知其名,卻貨不對板,“原先是不想多跑一趟的,想到你把我特意製出的酸糖、銀兩,都給她們分了些,就順著跑一趟。省得——某人憂思過慮,急得飯也吃不下。”
生生捱到最後時分,是要為望枯報得平安。
更是堅信她安然無恙。
“可我好似從未如此過。”望枯低頭思索,“萬苦尊會如此麼?”
“……說錯話罷了。”萬苦辭掌心輕拍望枯的髮旋,“我說,你能不能別再問個不停?”
望枯眨巴眼:“能。”
萬苦辭背過身長嘆,一時不忍,又於望枯髮旋揉了一揉。
——的確是他憂思過慮,急得飯也吃不下。
怎能因為一時嘴快,將一己之願,冠到望枯頭上了?
……
磐州人各個勒緊褲腰帶,昨夜不曾多眠,哪管秋風蕭瑟,各在門口屈身,只是恭候一聲來自停仙寺的“射日塔”煙火,再將手中的煙花彈也放飛天邊。
子禪更是滴水不沾,徹夜跪在風浮濯身前誦經祈福。眼見最後一抹日頭壓倒東邊山崖,應著酉時的古鐘,敲響望枯的廂房門。
今時的天,的確非同凡響,晝光奪目,百里無雲。望枯許是太舒坦了,止不住才犯瞌睡,萬苦辭便替他留於九層塔中,遣送她去廂房小眠。
子禪躲在窗紙後輕喚:“姑娘,時辰到了。”
望枯直起身,人也迷迷瞪瞪。只怪夢裡渡舟,醒時思緒還盪悠悠。
睡了